张扬骑开一段距离,将车子往山岩上一靠,顺手扒开积雪,找了一把趁手的小石子,放进口袋里,然后摸着山脚,悄悄返回来。
那伙人冒着严寒,来此劫道,这么巧就遇上白景明的车?
这个点,村民们刚吃完饭,大都还没入睡,这些劫匪就敢出来活动,胆子也太肥了吧?
白景明死守着车子不出来。
四个车窗外面,各站了一个劫匪,还有两个,一前一后,拦住车子。
这些人的意图,怕是不止劫财这么简单,还想把这车也一并劫走,一直在恐吓白景明。
张扬记得,白景明手里,是有一个大哥大的,一部摩托罗拉的摸拟机,巨大的机身,竖着立在桌面上,可以当砖头使。
在刘文庆家,一屋子人,只有白景明有这个奢侈玩意,售价上万,每月的月租费就要上百,电费话更是贵到吓人,连刘文庆和罗贵民这样的人,也没配备。
当时,白景明把大哥大摆在桌面上,很是霸气,也象征着他的财富。
张扬心想,白景明被困这么久了,不可能没想过报警,只怕是,在这穷山僻壤,再贵的大哥大,在这里也没有信号吧?
劫匪很不耐烦了,在得到老大示意后,两个壮汉抢起手中的木棒,准备砸车窗玻璃。
张扬搭上小石子,瞄准其中一人脑袋,拉长弹弓,唰的一声,石子飞驰而出。
啪的一声响,正中那人头部。
“啊哟!”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声,在寒夜中响起来。
“怎么了?老六?作死的嚎叫啊?嫌看见咱们的人还不够多啊?想多引一些人过来?”戴鸭舌帽的,就是这伙人的首领,他恶狠狠的问了一句。
“大哥,我头挨了一下,痛死我了。”老六捂住头,痛苦的蹲下身子。
“挨你娘个屁!给老子砸窗啊!磨磨蹭蹭的,还想等天亮咋的?”鸭舌鸭前后瞧了一眼,但见雪花飞舞,万径人踪灭。
“啊哟!”又一人捂住脑袋,痛苦的哭爹骂娘,四下环顾,“老大,我也挨了一下,妈哟,痛死我了!”
“老三,你也装?妈妈个呸的,你们今天还动不动手了?再不动手,我抽你们了!”鸭舌帽再次望望前后左右,千里夜色平,除了寒风,就是飘雪。
张扬从小就贪玩,不然成绩也不会只达到二本线,这弹弓,早就玩烂熟了,打鸟都是一弹一个准,何况是这么大个脑袋?还不是指哪打哪?
打一弹弓,张扬就躲起来,不弄出半点声响。
乌漆麻黑的,劫匪看不到石子来处,更是想不到,刚才骑车的少年,不但没被吓破胆,还敢埋伏在附近放冷枪!
“啪!”又是一颗石子飞过来,正中鸭舌帽的脖子。
因为这家伙戴了帽子,打他头的话,威力不大。
所以,张扬选择打他的脖子。
鸭舌帽痛呼一声,猛然转过身,朝张扬藏身之地看过来。
“妈了个**,真有人偷袭老子!”鸭舌帽阴冷的道,“老三、老六,你们过去,把那人给老子揪出来!”
石子打在他脖子上,根据受伤部位,很容易就能判定石子飞来的方向!
张扬暗叫不妙,这下露出行藏,等不到援军到来了。
眼看老三和老六朝这边走来,张扬急中生智,忽然扯开喉咙,大声嚷嚷:“公安来了!公安来了!”
这安静的雪夜,嚎声突起,不异平地一声雷!
老三和老六做贼心虚,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不轻,双腿一软,掉头就跑。
张扬搭石上弓,唰的射出,正中鸭舌帽左眼处。
这一下打得重,鸭舌帽捂住脸,痛不欲生,吼叫道:“跑你娘个蛋,快抓住他!他就一个人!”
张扬也不躲了,抓出一把石子,飞快的射出,连打了几个人。
鸭舌帽强忍剧痛,飞奔过来。
张扬正想跑开,忽然看到前面转角处,传来人声,又看到灯光闪动,便知救兵已到,回身又赏了劫匪们两颗石子,大喊道:“哥,我在这边!”
“在这里!快点!”张军的叫喊声传了过来。
张继祖不仅把自己的兄弟悉数叫上阵,沿途还喊了不少村民,二、三十个人,扛着扁担,拖着铲子,举着扫庭院用的大竹帚,浩浩荡荡跑了过来。
鸭舌帽眯着一只眼,一看这阵势,吓得不轻,挥舞着手,招呼道:“快跑!快跑!”
张扬跳到旁边田地,继续用弹弓射击。
那六个劫匪,早就慌了阵脚,有人往前跑,有人往后窜。
张扬离他们近,一打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