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到了咱们武国的人!”豆芽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到了燕北国,以后就是燕北人。当自已是武国人的话,再也休提。”肖绛低垂着眼睛,貌似专注在饭菜上,伸手推开了豆芽凑得过近的脑袋。
“这里又没有外人,小姐何必那么小心呢?”豆芽不满地哼了声。
肖绛顿住筷子,抬头望向这黑丫头。
果然掐不到对方的命门,只凭吓唬是不长久的呀。
“高闯你知道吧?”她慢慢咀嚼了几下,就着汤,咽下口中的馒头。
豆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高闯就是燕北的天!
全体燕北人心中的战神!
就像她们武国的皇帝一样,谁敢这么直呼其名?神情间还毫无恭敬。
所以有时候她觉得,她家这位“小姐”确实古怪得不像人。
“你之前不是打听到,他十一岁就上了战场,积累至今,百战而不败?”肖绛似乎没注意到豆芽的神色,继续说,“这样的人杀气重,煞气也重,我初占了人身,神魂不稳,很是有点畏惧于他。所以,不敢造次,你也给我老实一点。”
瞎话说得像真的一样,妖精的人设必须立得稳稳的。
再看豆芽,神情间很有些不以为然。
显然并非不惧怕高闯之名,而是不再百分百相信妖精之说。这证明她所“遇到”的那些人,倒是挺有说服力的。
“可是小姐,您还这么年轻,就一辈子被关在这冷宫一样的落雪院吗?”豆芽继续道,“您说久居深山,可不知道这世间多么繁华呢。就说我们武国,哪怕一个地方小县村,也比燕北不知强多少倍。”
肖绛闻言,望着窗外,似乎很是向往,连饭都忘记吃,就举着筷子发愣。
半晌,才又半真半假地说,“我是想去阔气的地方享福的,再抓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丁,没事就吸气……只等我法力恢复,这里又怎么困得住我?清修艰苦,比起山中岁月,不过是暂时忍耐罢了。”说完笑笑,小白牙闪闪发光。
豆芽心虚。
她就怕小姐的这种笑法,倒不是吓人。虽然那张脸还是不好看,但不知为什么,那笑容仿佛洞悉她心中的一切,让她很不安。
再说小姐真的是妖精吗?
是吗?不是吗?
瞧这话说的,真事仿佛,根本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但她有自已的打算,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就怕……就怕别人容不得小姐您慢慢恢复……先下手为强。”
“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肖绛登时就专注起来。
豆芽却摇手,“奴婢没有打听,您不是不让奴婢多说话么?是……是那几个咱们武国的人告诉我的。”
“他们是谁?”肖绛紧接着问,喘口气的工夫都不给。
豆芽也极快地答,“就是送婚使严大伴!还有他的手下人。”
又瞄着肖绛的表情,试探,“小姐,你可还记得他吗?”
肖绛嗤笑,“大伴?不就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精气不足,本大仙实在没有兴趣。况且那时候我还没有占了这肉身,谁识得什么姓严什么姓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