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濡已经没有心情招待人了,上到前厅告辞之后,就携安排好木吉去找木匠来赶工木桶零件的穆婉玲坐上了马车。
穆婉玲临走也没忘带上对程家村十分熟悉的郭巧一家子。
郭巧在马车上,看着腿脚不便的程松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便垂下了头,“经略,过来,挨着娘坐。”
程经略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腿,“娘,怎么夫人突然就叫我们回村子啊,我一点都不想回去,村子里什么都没有。”
程松撩开帘子,看着疾步上车的夫人和上官濡,又放下帘子,对郭巧问道,“你在前厅伺候,有听到什么消息么?”
“没有听到,前厅那么多客人,如果有什么大事,老爷会当着那么多外人说的么?不过肯定和糖厂有关吧。”郭巧帮程经略理了理发丝。
程松揉了揉右腿,上次他被刘管事一刺激,又因为喝了酒,只想骑马回来问问老爷夫人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过河拆桥,结果他本就是才学会骑马不久,醉酒骑马抽鞭子抽的太急,半路上被马摔下,右腿就被摔断了。
还好遇上了过路的马车,把他送到了南溪县。
但因为耽搁了治疗,这腿已然跛了,使不得力,不然就会像有针在扎一样的疼,只能拄拐杖了。
受了伤,他已经不敢质问老爷夫人了,只求老爷夫人能把许诺给他的掌柜实现了。
可是,他腿残了,已经不可能当掌柜了,掌柜是铺子的脸面,怎么可能要一个跛子。
现在,他也只能赖在县令府上,讨个看门的活儿,倒也不用到处走动,就是月例实在是太低了。
想着自己的不如意,又想着老爷夫人脸上的着急,程松忽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肯定是刘管事那家伙把老爷夫人安排的活儿搞砸了。”
“呵呵,当初过河拆桥不用我,这就是他们的报应。”程松越想越乐呵。
程经略顾不上嚼碎嘴里的肉,一口咽下,“爹,你怎么能这么想,老爷夫人对我们多好啊,不是老爷夫人,你和娘能从牢里出来么?我能去书院么?如果老爷夫人遇到了麻烦,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被老爷夫人好心收留,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忘恩负义的话。”
“你……”
“儿子乖,又学会了一个成语了呢。”
程松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此刻竟然帮外人说话,气得一句话没说出来,就被郭巧的话气得更胸闷了。
“你们还真是鼠目寸光,被眼前这么一点利益就晃花了眼,之前他们利用我的时候,你娘在县令府里做得是什么活儿?根本就不用干活,被夫人当作姐妹一样对待,就是让你娘呆在府里陪夫人说说话儿就好了,现在呢?你娘和府里那些丫环嬷嬷有什么区别,还得去干活,这就是他们过河拆桥!”
程经略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程松,“爹,娘过得不好,不是因为你没本事么?骑个马都能摔下来,你也太没用了。”
“经略,让娘来说。”郭巧排着程经略的肩膀,眼眸流转落在程松身上,“就算夫人老爷对我们用了点心眼,那又如何?至少掌柜你还是能拿到的,可是呢,你心有不甘,脑子不清楚,醉酒骑马摔断了腿,这明晃晃就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你对他们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