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缓缓抬头,看着他们的神情,说到:“楼兰重宝就这样没有了,我想你们回去也交不了差吧?毕竟现在全天下就只有这一条本源血线了。”
“哼,”白衣年轻人收剑挺立,冷声道:“楼兰畜养血妖早过百年,攒下的血线岂是你能想到的?”
“在你眼里,我很蠢吗?还是你们的陛下很蠢?”
“放肆!”
刀剑齐齐出鞘,瞬间让林寻的寒毛竖了起来。
“滴血重生,这样的逆天之物,如果能无限产出,血妖早就在产出第一条血线后就被你们的陛下杀了,他之所以能一直活着,大抵只有两个缘由,一是以楼兰的力量杀不了他,二嘛也许随着他的轮回成长,那第一条血线的能力会减弱?或者干脆直接消失?所以才会一直留着他吧?”
“总而言之现在他可死不得。”林寻朝厉行川的位置看了一眼,心念一动,密密麻麻的血色细线从他的指尖冒了出来。
“做个交易,把他交给我,我把这条本源命线送给你们回去交差,怎么样?”
林寻这话说完,那边一行人神色各异。
血妖每次产出的血线会随着它的轮回重生,再次成长而逐渐消失,这本是极少人知道的秘密,没想到竟然被眼前这人猜中了。
“公子,此人言谈怪异,行踪鬼祟,不可信他的话。”
“依你之意,杀他取宝?”白衣公子轻声说到。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见那边林寻正玩耍着指尖血线,似在自言自语:“你很听话嘛,也不知道让你自己毁掉,你会不会听”
白衣公子眉头一皱:“算了,此人行事不可捉摸,血妖事关重大,万一如他所言,此次杀掉血妖后它便不再轮回,你我就闯下滔天大祸了。”
“那公子,我们怎么做?”
“先答应他,身在楼兰,他逃不掉的,血妖与命线,终究还是我们的。”
说罢,白衣公子抬目看向林寻,朗声道:“那便依你之言,你将本源命线交给本公子,此妖便任你处置。”
林寻一声嗤笑:“公子哥,我不傻,这样吧,你先退到雾外去,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这只妖,问完之后,我们一起离开这地洞,到了我认为的安全之地,自然会把血线交给你,如何?”
白衣公子似乎思考了片刻,点头道:“一言为定。”
“好嘞,您慢走。”
林寻从岩石上弹起来,拍了拍屁股,目送着一行人步入血雾中,身影越来越淡。
“你很会骗人。”
归离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寻:“为何不求我相助?”
“忘了,下次求你。”
林寻的声音充满了敷衍的味道。
归离子脸上的笑意一僵,看着林寻越过血流,去到厉行川身边。
厉行川的左胸膛破开了个大口子,人类的特征越发少了,手足,脊柱都开始了扭曲变形。
但此刻他斜长畸形的双目却恢复了清醒,正呆呆地看着洞顶,失着神。
“我想起来了”
厉行川喃喃道,荧石透过血雾映出朦胧的红光,让他惨白的脸色好看了些。
“我是妖一直都是。”
“怎么,不自称某了?还认为自己是将军,还斩部第一将”林寻毫不留情地出言讽刺,“你幼年时期被寄养在山村,当成人类小孩儿养大,参军入伍,建功立业,斩妖杀敌,在边陲之地发现妖踪,想赶回都城报信。流沙镇就是专门给你造的,我猜,你每一次轮回都栽在这里。先是发现小镇出事,然后进去探查,进入地道,被吞噬血肉的沙虫赶进地底,跳进过往泉,你的记忆开始苏醒,然后等着被他们猎杀,取出本源命线,变回一滩血水,再次轮回。”
“整个过程我想不通的只有两点,一是流沙镇是怎么做到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镇上的人是死是活。二是你怎么每次轮回都能蠢得如出一辙?”林寻的神情像极了一个侮辱主角的卑鄙小人。
厉行川没有说话,忽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胸膛有些发热,低头看去,一条条血线竟然从林寻的指尖在钻回自己的胸膛!
“你这是何意?”
林寻面色发白,额上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落,闻言却不屑地一笑:“呵,你不由分说就把这东西塞给我,我有洁癖,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