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镇南公爵皱紧了眉头,说道:“有人要杀您?那我这几天就护佑在您的身边,有我在,您必定安然无恙。”
“不必。”汐皇说道,他那一缕缕湿漉漉的发丝晃动着,随着他的眼睛望向了镇南公爵,“镇南,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这一次靛洲联盟会议,各国矛盾重重,瓦伦皇帝野心勃勃,巨鹿帝国隔着靛苍海峡虎视眈眈,留给汐地的时间不多了。”
“是。”镇南公爵的心神还沉浸在之前的议题之中,但依旧附和道,“瓦伦皇帝无法忍受继续眼睁睁地看着巨鹿扩军,他可能会觉得这是最后的机会。”
“是啊,最后的一统靛洲的机会,也是汐地的机会。”汐皇叹息了一声,空气中的湿度更加大了,他脸部的肌肤在抽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但要想抓住这个机会,要想皇室重新压制那些大的垄断企业,汐地必须要根除它身上的毒瘤。”
“那些新贵族,他们在上议院和下议院都有人,而且还是公爵,其中更有珊瑚公这样的深渊级使徒,他们有权,有钱,有超凡力量,和旧贵族们也颇有姻亲,这样的派系,已经太过根深蒂固。”
“是啊,你说的没错,镇南,正是如此,他们才是必须铲除的心腹大患。”
“怎么铲除?吾皇,我和华沙去分别刺杀?”
“杀戮解决不了问题,因为他们没有把柄,没有犯错,难道你要把他们灭族不成?”
“这也不是不行!”
“呵哈,别人说你是混蛋,你还真是个混蛋啊!镇南,杀一人简单,灭一族不难,但这天下人,却杀不得,所以,要想除掉这些毒瘤,就必须要光明正大、占据大义地杀!”汐皇一拍椅子,那束光恰巧照亮了他的眼睛。
镇南看见了那双眸子,那浑浊的暗黄变得金灿灿的,那圆形的黑色瞳孔变得竖直,在那一瞬间,那不像是人的眼睛,而更像是海怪或者龙。
“为此,难道值得您付出生命吗?”镇南不解,却也为汐皇的魄力所折服,这样置生死与度外的豪情,才是王者的气量。
“当然,在这世俗之中,还有什么比,谋杀一国之君,还要大的罪名呢?”汐皇说道,“我要的,是民心!”
“但……”镇南公爵又想到了什么,想要提出质疑,但汐皇却制止了他,淡淡地说道:
“你所担忧的,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今天,我之所以找你,是想要你,将我头上的这顶真正的哲人王冠带回汐地,将它亲手待在新皇的头上。”汐皇说道,“我能信任你吗,镇南公爵?”
“当然,您才是我所效忠的君主!”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镇南公爵没有多说。
“很好,过来吧,把它摘下来,这顶王冠,才是我皇室延续至今的依仗,你要保护好它,把汐地兴盛的希望传承下去!”
“定不负您的重托!”镇南公爵利落地低头跪地,单膝行效忠时的大礼。
他再次站起来,迎着汐皇平静的目光摘下了汐皇头顶的那顶沉重的金冠。
室内的光线突然暗淡,在一片模糊的影子里,镇南公爵并没有发现,虚幻的章鱼储蓄从哲人王冠的下方延伸而出,顺着王冠的移动从汐皇的脑海里拔了出来。
那幻影扭动着,又在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