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尤利娅一个女儿。希望你不要辜负她,否则,你会知道西多罗夫家族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全部财富和尤利娅之间选择一个,我会毫不犹豫放弃一切财富。”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说着,西多罗夫掏出兜里的香烟,甩了一根丢给沈建南,算是真正认可了他的承诺。
“这件事之后,我想在整个欧洲,各国都会按着规则来。但那些家族势力,你还是要当心点。只要谨慎点,有谢尔盖那家伙给你的人,我想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明白。”
“但你要提防美国人那边。虽然你现在站在美国人一方。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肥了,可是要被宰杀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懂得分享,或者,善于隐藏。
迎着西多罗夫的眸子,沈建南慎重点了点头。
《La Stampa》
意大利最古老的报纸之一,1867年在都灵创办,它的座右铭是“不要屈服”。
二战之前,富有的阿涅利家族接管了“媒体”的所有权,并在经历了各种变化后逃离了它。然而,他最近又买了回来。
‘法科内尔夫妇遇害,是整个意大利的耻辱!’
年初的时候,一个米兰公司老板实在承受不了每年行贿的支出,决定向检察院自首并协助检察院开展调查。这样,一个轰轰烈烈的反腐行动从米兰开始,向意大利全国范围展开。
调查组的代号是Mani pulite,意思是“干净的手”,小组领导人是当时在米兰任职的地方检察官Antonio Di Pietro。
这是一个涉及面很大的调查,几乎意大利所有的政党,各个级别的官员都有。特别是在调查期间,因为同时涉及到西西里的黑手党,在米兰和罗马等大城市出现了多起恐怖爆炸事件。其中意大利当时的执政党,意大利社会党,几乎解散。当时的政党领导人Bettino Craxi,作为Tangentopoli事件的中心人物,畏罪逃往北非的突尼斯,后由于疾病得不到适当的医疗而客死他乡。
但谁也没想到,调查导致法官和检察官遭到黑手党的高调暗杀。
而被杀的检察官,正是乔瓦.尼法科内尔和其妻子,保安保罗.博尔塞利诺以及警长阿尔贝托,检察官埃塔诺,县长罗科奇尼西的被杀。
米兰,都会区。
数千男男女女拉着横幅在街上游行着,他们手里持着Antonio Di Pietro的标语,向Bettino Craxi投掷着1000里拉的硬币,并且激动高喊着:“拿去吧”。
经济基础决定民众意识,随着证券市场的全面崩溃,随着里拉跌破ECU浮动下轨,随着乔瓦.尼法科内尔一家被杀,电视和报纸上看到的涉案人员和贿赂金额彻底激怒了意大利人,他们带着这样的愤怒,在Bettino Craxi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有所了解,但证据还不充分的时候,民众们在街上展开了示威游行。
浩浩荡荡的示威游行,将街道围得水泄不同,被政府欺骗的愤怒、被黑手党长期的剥削压迫,证券市场带来的财富缩水,失业带来的经济压力,像是一个火药桶,彻底点爆了。
罗马,医院。
丹尼.休斯腿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呆呆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想,是你骨子里对东方人的鄙视在作祟吧。但我不得不说,你活的真愚蠢而可悲,成为了一颗被牺牲的棋子而茫然无知。”
愚蠢的东方人?
还是愚蠢的自己?
想到沈建南说的一番话,丹尼.休斯顿更加茫然了。
明明是他去抓人,最后他成了被抓的人,而那个开朝他开枪的东方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怎么会这样?
砰砰——
关着的病房忽然传来一声敲门声,没等丹尼.休斯顿招呼,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犹如被毒蛇盯上,出于直觉,丹尼.休斯顿连忙朝后缩了缩身体。
但一条腿被绑在病床上,他又能缩到哪里去呢。
“你是谁?”
医生似乎有些惊诧于休斯顿的反应,但最终,还是拉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张令休斯顿熟悉而又恐惧的脸。
“丹尼。如果你聪明的话,就最好守住所有的秘密,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家人会不会跟尼法科内尔的家人一样。但我认为,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你觉得呢?”
“.......”
晚上六点,罗马电视台晚间节目报道、
“金融市场监管局调查员丹尼.休斯顿在医院畏罪自杀。根据调查,在丹尼.休斯顿受职期间,曾与黑手党成员有密切关系,并且,于昨晚伙同多名黑手党成员伪装成政府人员,企图绑架敲诈勒索一名外籍投资商......”
金钱永不眠,人命不值钱。
看着电视台上的报道,沈建南拿起烟深深抽了一口。在这个所谓的圣城,谁又知道,遍地都是血腥的罪恶呢。
那泛着历史气息的每一寸砖块,谁有知道它埋葬了多少的骨和血水。
“我说过,没有人比我更懂经济了,看,德国人现在不是降息了。”
“我简直是个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