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路!”
少年终于停下了,他回过身道:“我从不欠别人的,别人也不能欠我的。”
任意微微一愣,逐而笑道:“你没有朋友?”
少年冷漠道:“与你无关。”
任意刚一额首,少年的眼睛忽然变得锐利,他的手忽然握住了腰边的剑柄,手已冻发白,但他的动作却异常地迅速,更十分地灵活。
任意看了邀月一眼,道:“你想做什么?”
邀月很是平静地道:“杀了他!”
任意叹道:“你若杀了他,我又向谁问路?”
邀月闭上了口,再没瞧那少年一眼。
任意手腕一翻,一片金叶子掷了出去。
“现在我能问你了?”
少年余光看了眼镶进他怀中的金叶子,手仍不离开剑柄,随而道:“你问。”
任意笑道:“附近的城镇该怎么走?”
少年道:“再向前二十里就有小镇。”
任意点点头,看了看天色,继而与邀月一起,慢慢的走开了。
然而,从少年握剑的那瞬间开始,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邀月,直到二人离去,他也一直盯着那风姿绰约的背影。
两人走得也很慢,可是一霎眼间少年就已连两人的影子都看不见了,甚至连足音也一直不曾听见。
那是个很美的女人,美的令人难以直视的女人,但同时她也是个十分可怕的女人。
少年的手,终于松开了剑柄,而正在他要继续前行时,一辆马车自后而来,滚动的车轮辗碎了地上的冰雪。
驾车的是个满面虬髯,目光就如鸷鹰般锐利的大汉,车内不时传来咳嗽声。
车厢内,一个男人正大口喝酒,也大声咳嗽。
男人眼角布满了皱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病态的嫣红,酒喝完了,他放下了空瓶,拿起了小刀,雕刻着手里的人像。
刀锋薄而锋锐,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他的手很稳,他的刀没有犹豫,在他的手中,这人像露出了优美而柔和的轮廓,人像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
二十里路程并不长,至少对任意与邀月而言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这里只是个小镇,小镇上的客栈自然大不到哪去,此刻的客栈已住满了被风雪所阻的旅客。
门前马棚,有十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空镖车,而在镖车上,斜插着镖旗,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邀月看着这间客栈,秀眉微蹙,眉宇间露出一抹嫌弃。
但见任意直接走进,她也只能咬牙跟上。
客栈里十分热闹,每个人都在攀谈,有三个人的声音特别大,早在门外就足以听得清清楚楚。
在任意与邀月出现在客栈后,所有声音都止住,所有人都顿住,他们的目光,一齐看向了一人。
白衣胜雪,长发如云,容色绝丽,秀美绝俗,她宛如仙子,她让人不可仰视。
正在邀月在想是把这些人都赶出去,还是杀掉的时候,任意已寻到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犹豫一下,她终未做出什么,还是走了过去,然后就那么站在了任意身前。
任意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手招来小二道:“去把桌子凳子,还有碗筷都再洗一遍,完了拿最好,最干净的绸缎,擦拭一遍。”
小二当即瞪大了双眼,好似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
可当他瞧见一片金叶之时,连忙道:“是,是,是,小的明白,客观稍后,小的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