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只能委屈你了(2 / 2)

卡洛斯的纸人就站在虞幸胸口,居高临下看着面色苍白的虞幸,思绪流转。

过了半晌,他道:“我想起来了,你能复活。”

棺村那会儿,他亲眼看见虞幸委托肖雪宸用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然后不到几秒又再次睁开眼睛。

现在难道是恰好这种珍贵祭品的cd冷却好了吗?所以又能使用了。

卡洛斯胡乱猜测着,他知道关于这种祭品,虞幸不可能跟他分享情报。

二十几分钟后,虞幸终于撑着胳膊,艰难地从地面坐了起来。

他现在恢复能力被压制了,重伤需要一个多小h才能大致好起来,但如果只是恢复到可以动的程度,二十分钟足以。

“草率了。”虞幸捂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和卡洛斯对话,“我以为这条鱼最多就是十个死人谷尸体加起来这种强度,要么就和佝偻人差不多,没想到……”

“是啊,这条鱼太凶了,它的力量已经是这场推演里天花板一般的存在了吧。”卡洛斯抹了抹纸人脸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低声喃喃道,“祠堂下面竟然有这么深的一条河,河里还有一条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大鱼,这条路的秘密比我想象中多。”、

“另外两条路没有祠堂么?”虞幸看着隐形门问。

“没有,我们检查得很仔细,肯定没有。”卡洛斯瞥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的棺材,羡慕佝偻人已经完全获得了屏蔽邻居装修施工噪音的能力。

他将思绪转回来:“这条怪鱼的存在一定有它的意义,它说不定在守护些什么,地下这条河里应该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虞幸也是这么想的。

他刚才还没来得及再多探查一下,就因为灯光被怪鱼察觉了,从怪鱼准确咬向他这一点来看,怪鱼的夜视能力或许比佝偻人还强。

普通鱼类的视觉都退化得差不多了,这条鱼反其道而行之。

可如果不用灯,他和卡洛斯两个人又看不见下面。

“会是墓宫入口吗?”卡洛斯征求着虞幸的意见。

“我觉得不是。”虞幸摇摇头,他在活尾巴湖里看见过一个廊道,与这里比起来,他更倾向于活尾巴湖才是入口。

因为当初的工人想修建墓宫,必然要携带很多器械和食物,活尾巴湖水质清澈干净,而且不深、安全、开阔,人勉强可以带着装备下去。

妖道时期大概没有潜水装备,但人家有“妖法”,怎么进去不用虞幸关心,他只从这两处水域来对比,活尾巴湖更像是一个通向“神圣”的途径,而这个祠堂下暗无天日的暗河,则透出一种“囚笼”、“保险措施”的意思。

“这条鱼不知道是妖道下葬之前还是之后投放进来的,用它来守门,守的只能是凶煞之门,不知道你懂不懂风水……”虞幸没有给卡洛斯解释活尾巴湖底下有什么,他见纸人听得专注,接着道,“反正我不懂。我就是觉得,守墓宫门的话,得用一些更具有图腾象征的动物才好,它不配。”

卡洛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惜我没有学过宗教学,不然就可以义正言辞的反驳你了。”

总之,这条暗河里,一定有被费尽心思隐藏的东西,而这个东西不说会非常有用,起码应该是对他们有好处的。

可惜这条鱼不好杀,力气在虞幸之上,速度又快,体型巨大,受了伤好像也不太受到负面影响,依然生龙活虎。

虞幸更没有把握在水下和一条怪鱼打架,他虽然在吃掉水鬼之后水性很强,但身体构造终究还是人类的,与鱼类那种天生适合水的构造没法比。

所以,在得知这条鱼的弱点之前,虞幸恐怕是没办法知道水里藏着什么了。

一人一纸沉默了一下,卡洛斯那边好像临时有点什么事,操纵纸人出现了中断,而虞幸则在抓紧时间恢复伤势。

月上中天,黑色棺椁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让捡回了唐刀坐在地上休息的虞幸身体一绷。

佝偻人要出来了?

睡醒了?

虞幸用刀撑着地面,借力起身,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恢复情况,然后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盯着棺椁,果不其然,随着一声沉闷又极响哈欠,棺盖被推开了。

……

佝偻人的上半身坐了起来,满是死相的脸照例先往两边看看,得确认有没有人。

通常是没有人的,佝偻人已经不觉得睡醒后周围会出现什么变故,左右观察仅仅是因为他习惯了这么做。

他的记性不太好,每次睡上一觉,就会忘记许多事情,除了本能和习惯,其他的基本都忘光了。

可今天,当他看向右边,又看向左边的下一秒——

他猛地将头转回了左边。

他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大大咧咧站在那里?

不是错觉!

那个人不仅站在那里,还笑着冲他打招呼呢。

佝偻人不知为何感受到了出离的愤怒,他从棺椁里爬出来,手心里的细绳触感熟悉,这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他带着他最宝贝的细绳,冲向了那个不知死活的人。

“吊起来……”

佝偻人变形的声调在祠堂里回荡,他细长的腿和手摇摇晃晃,让人忍不住替他担心四肢会不会跑着跑着就断裂了。

“吊起来……”

佝偻人一遍遍重复那句话,站在那的那个人也不闪不避,任由他冲过去,暴突的污浊眼睛里透出兴奋的神采,举起面条似的双臂,将细绳扬起。

就在佝偻人即将成功把细绳套上那人脖子的时候,突然,那个人动了。

对方手里的长刀在地上一撑,脚下一蹬,整个人灵敏轻巧地以刀为轴转了半圈,刚好躲开他的细绳。

与此同时,佝偻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让他瞬间涌现出恐惧的东西。

“门……门!”他叫道,脚下已经失重。

掉下去的一瞬间,他还听到拿着长刀的那人在他耳边笑着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为了看看你的床,只能委屈你和那条鱼做邻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