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先廷站起来的时候,我看他身子略略歪斜一下,很快又调整好,我不知他是因为激动,还是也有些醉了,第二瓶酒樊先廷也喝下不少,我第一次跟他在一起喝酒,也不知他酒量如何。《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看脸色,倒是变化不大,但有的人喝酒不上脸,不走皮肤,却是越喝越青。
“康书记,我樊先廷不是有眼无珠之人,大王庄官场怎么样,谁是好人,谁是孬人,我樊先廷自然明白。”
康明山也站起来,说:“那就好,我就怕你不明白。就凭你这句话,咱们兄弟干一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这才是哥们。换大杯,干一杯!”
“干就干,谁怕谁!”
我看樊先廷也是醉了,声音比康明山还大,没了之前的大姑娘一样的扭捏。
三个男子汉,醉了两个,尤其是康明山,出到门口,就蹲在地上兑现,一股喷泉从口中奔涌而出,色彩斑斓,肉香酒香在他肚子里混合之后,却合成一股潲水的臭。
快结束时,我就叫了我的司机,这时已经连人带车等在餐馆门口。樊先廷比康明山清醒,是自己爬上车的,我和司机把康明山扶上车。康明山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大意是要樊先廷放亮眼光,认清是非看清楚人,要旗帜鲜明站稳立场。
认识康明山那么久,这是我第一次看他醉成这样,康明山显然是为了凌通,也是为了我林谷才舍命陪君子,跟樊先廷喝成这样,这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是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这时我又一次暗下决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提拔他。
我决定在近期开一个县长办公会,有一些事情得大家议议。
县里这一级,最重要的会议无非就两个,一个是党政联席会,或者叫常委扩大会,这种会不仅常委悉数参加,政府班子成员也列席会议。凡涉及到重大问题牵动全局的事情,还有方针政策方面的问题就要通过这种会议来进行会议议决。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的县长办公会。县长、副县长有重要工作重要事项以及下属部门有重要问题需要解决,就召开县长办公会的形式讨论解决。办公会之前由县长副县长提出需要解决的问题,然后由政府办进行汇总梳理,再由县长审定后列出会议议题,然后召开县长办公会讨论议决。会议结束后,形成《政府办公会议纪要》。
这次县长办公会主要有几个议题需要定下来,一个是新医院的选址问题。大王庄老人民医院还是解放前建的房子,破旧不说,还十分狭小,住院病房几个刻加起来也不满七十个床位,远远不能满足需要,经过活动,已经向省里市里分别要到一部分经费,县里财政拨一点,经费应该不是问题,经过初步选址,确定建在县城南面一块坡地。第二个是交通部门提交的关于在县城南面与广东交界的公路增加收费站的问题,我们在北边国道上已经有了一个收费站,根据有关规定,两个收费站必须相隔六十公里,但这条于2字打头的国道在我们大王庄境内总长度也只是五十多公里,要在南边建站,就必须打擦边球,必须做工作征得省里的同意。那时公路收费还没有那样规范,公路收费站我们是采取与公路部门合作的形式,人员一人一半,除了成本费用,利润也是二一添作五。收费站就是摇钱树,多一个收费站就多一颗摇钱树,钱多不咬手,如果能想办法让省里批下来,这无疑是一件大好事。第三个问题就是换车的问题。一直以来,大王庄的副县长们都为自己座驾的事烦心着。大王庄的财政不是很富裕,县官们的坐骑都很破旧了,甚至有的人坐的还是套牌车,这样的车在县内可以横冲直撞,但出门就不行,提心吊胆,被交警逮住就麻烦了,扣人扣车还要罚款,面子尽失。就说我的车吧,也是老式的上海轿,跑了近三十万公里了,现在是个油老虎,一个月油钱都吓死人,还经常闹**,走着走着就撒娇不走,怎么哄也没有用,我有时在路上走,常常就会有同事关心地问我:怎么又坏了?影响威信还影响工作。这次县长办公会决定新购两部桑塔纳2000,其中一部就是换下我的上海轿车。
这些事情基本上是已经敲定的,不过是通过一个形式,给人以集体讨论决定的表象。书记县长已经定下来的事情,谁傻乎乎举手反对啊?除了关系自己切身利益。
虽然给凌通汇钱的人樊先廷否认是黄毛二所为,我还是去找了章若非去核实,因为我听章若非说过,黄毛二的幕后老板就是章若非的前夫,那么通过黄毛二之手给凌通汇钱,纵然不是章若非前夫的主意,至少也是知情的。
自从那次章若非在“小桥流水”请我吃饭,我一直没看见她了,期间她打过电话给我的,有一次叫我去一家歌厅,好像说是她的生日,几个朋友聚在一起为她庆生,但是那天刚好上面来了几个领导,得陪着,在电话里祝了一句“生日快乐”,也没去。
很巧,那天中午我自己开车去会见一个朋友,路上就在中山街碰见章若非,肩上挎一只咖啡色的包,一个人行走在街上,我是从后面追上她的,章若非黑色的短裙有些紧,被丰挺的臀部充满着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度,过了正午的阳光还是接近直射,章若非窈窕的身体在地上留下很短的影子。
“章老板,中午也逛街呀。”
刚进入视线,我就想,这是哪个美女哟,好漂亮的身材!及近,才看清原来是章若非。
章若非回眸一笑:“哦,是林大县长。亲自开车啊,我刚办点事,正回酒店。”
“还没吃饭吧?”
“还没,怎么,县长不会是想请我吃饭吧?”
“如果你愿意,也行啊。我正好也没吃饭。”
“要不这样,干脆去我那凑合凑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