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伯,这就是‘香格里拉’吗?”我接过老夏递来的酥油茶深深喝了一口。
“应该还没有到。”老夏手里抚摸着那枚象牙印鉴。
“夏伯伯原来你也没来过啊!那你一路表现得那么驾轻就熟干嘛!又玩紧急迫降,又遭遇暴风雪,现在好不容易劫后余生莫名其妙来到山顶,竟然还没到。眼下我们还有路能走吗?难道香格里拉这玩意儿真的在天上?”沈堃被这一路的遭遇折磨得不轻,对着老夏大吐苦水。
很奇怪的是老夏竟然没揍他,他独自走到窗前默默地叹了口气。
我踢了一下沈堃,示意他不要再添乱了。然后端着酥油茶也走到了窗口,我拍了拍老夏的肩膀然后开口问他,“夏伯伯,我们是怎么到这这座寺院里来的?”
“我猜应该是这里的喇嘛把我们救上来的。暴风雪的时候我们都晕倒了,我醒来的时候你们都还没醒,然后我看到一个喇嘛把酥油茶端进来,但是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说话。”老夏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白雪皑皑的峰峦。
“对了,夏伯伯那你怎么会知道有‘香格里拉’这个地方?还有其他线索吗?”
我记得之前老夏说来香格里拉是要修复我的手表,也不知道我的手表和香格里拉有什么关系,要找谁修,要怎么修。但现在我们甚至都到不了这个传说中的地方。
老夏伸手往口袋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牛皮笔记本递给我。这本笔记本看上去就年份非常久远,感觉比老夏年纪都大了。我翻开笔记本,除了封皮之外,里面只有第一页和最后一页这两页纸,中间的部分都被撕掉了。
笔记本里面的字迹非常漂亮,苍劲有力又不失委婉工整。而且仿佛这些字可以直接钻进我的脑袋一般,看了一遍就不会忘了。第一页上如此记载着:
庚寅年元月廿贰,因戰事已畢,故吾揮別金陵故土而攜吾徒至西部藏地求道。循先人遺言,當日迷失於雪地深山。緣起福至,幸被救至峰頂藏寺。寺中寺主僧侶皆無言,然心之所至,即達眾生口中之桃花源。此地無痛無苦,無病無逝。山為昆崙仙山,水為不老神泉。故心之所達,皆天道之所表。
我简单了解到这个人在一九五零年一月二十二日那一天,这个人带着他的徒弟离开南京而到藏区求道,和我们一样迷失在了雪山之中。也和我们一样被喇嘛救到了我们所在的这座寺庙内,但他三言两语便把进入香格里拉最关键的点给带过了,这让我很是头疼。
不过据他的描述,这个地方真的是一个仙境一般的存在,昆仑仙山加上不老泉。而且里面的人都犹如仙人一般,无病无痛长生不老。
我翻过第一页继续仅存的那最后一页。
乙酉年元月廿一,絕境藏書無數,吾慾窮其盡不復出焉。然驀瑤子曰,塵歸塵土歸土,今世羈絆無人理,則天下大亂。遂幡然醒悟,辭驀瑤子而去。臨行不捨忘年摯友驀瑤子,相擁而受絕境至寶十二金佛。與君共飲不老泉,皆爛醉於泉內。遂醒,已至平坦山坳處,見吾徒依然不棄而等候於此。徒曰分別十九日,甚是牽掛。問其何年,答曰庚寅。然吾已然求道十九載,絕非心已至而身未至。且十二金佛仍在手,但其功效不及絕境中萬分之一。故吾心身皆至此桃花源絕境,然時光此彼,天道使然。嗟乎!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这十二金佛是出自神秘的仙境,所以老夏说要来香格里拉修复我的手表。这样看来,我们必须找到笔记本里所提到的这个叫“蓦瑶子”的“仙人”。而且这日记的作者明明在香格里拉求道十九年,为什么他的徒弟只在外面等了十九天?他既然拿到了蓦瑶子的馈赠,说明他肯定是到达了这个秘境,难道这个地方可以无限拉扯时间的概念吗?难道这是一个类似于黑洞般的存在吗?
带着一大堆的问号我问老夏这笔记本的主人是谁,以及中间缺失的日记在哪里。
老夏摇摇头,只回答了我三个字。
“韩似穹。”
我的三观被瞬间颠覆了!韩似穹到底多大年纪了?难道是因为喝了不老泉所以真的长生不老了?他所描述的这个徒弟显然不是我爸,所以他们都认识吗?韩似穹因为这香格里拉的机遇所以才会有如此逆天的本领吗?而且凭韩似穹和吴垠的关系,这十二金佛又怎么会阴差阳错到了老夏手上?
我一股脑把这些问题都丢给了老夏,老夏则是继续摇摇头,一脸茫然地回答我。
“我完全都不知道,你爸也不知道。老韩从来没提过任何关于这个秘境的事情,也从来没提过任何关于他另外一个徒弟的事情。要不是你爸意外找到这些残页,我甚至不知道这十二金佛是来自香格里拉。而且要不是在桑科草原意外结识了拉卜楞寺的现任活佛,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个地方叫做‘香格里拉’,但是他也只知道印鉴是找到香格里拉入口的钥匙,至于怎么去,他也不知道。”
老夏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了一根然后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