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解释。今早早晨我起床眼皮跳就开了一卦,但是破财未必能够挡灾,你自己要小心。我现在去银行办,差不多半小时,到时你自己查收一下。还有就是记得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慌。”说完也不等我回话老夏又直接把电话挂了,这大叔每次都这样,从来都不对我说一身再见什么的。
但我不得不佩服老夏的办事效率,上海周一的早晨,从挂断电话到钱到账真的只用了半小时。图森的日落相对国内要晚些,正好还有点黄昏的余晖,正当我在门外点着烟欣赏落日的时候电话响了。
“进赌场找楼梯,楼梯口就两个保安,然后上楼之后右转走到底进门。”话音未落电话就直接挂断了。其实我还是非常舍不得的,毕竟那么多钱真的够我买一台dreacar了,但是这个黑胖子又是我在美国唯一的朋友,而且这些钱也不是我的,我也只能先救他然后再问爸妈去要债了。
楼梯口两个黑西装的保安也没有拦下来问我,我的举动应该是被上面的人密切监视了,于是我径直走到房间门口,开了门进了房间。一进去我就看到阿堃坐在里面的沙发上,整个眼睛都是空洞的,见我进来也没有反应。房间里面另外一个大沙发上坐着一个花西装的亚裔男子,后面还有七个黑色西装男背着双手站着。
“陈先生请坐。”花西装的男人开口对我说道。
“请问我朋友是怎么得罪你们了?”我装模作样点了根烟假装淡定地说。其实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估计这种就是电影里的黑帮头目分子了,一开始还叫嚣着收尸什么的,估计后台也是蛮大的。而且我爸他们一直说,“鬼魅不可怕,最恐怖的莫过于人心了。”在这个枪支泛滥的国家,我相信他们肯定都是有武器的,而我和阿堃就室两只待宰羔羊基本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
“你朋友也没有得罪我们,但是输了钱就应该还。陈先生你说是吗?”花西装不动神色十分淡定地点了一根雪茄。
我心想这货是不是非要和我别苗头,我点烟他就点雪茄,难道非要和我粗么。人头上,气势上我都比不过人家,那我只有在魄力上发狠了。于是我把烟一掐,站起来大声说:“端一盆冷水过来把他浇醒,只要他承认了,我马上刷卡付钱!”现在也只有卡上的钱能让我硬气一些了。花西装男倒也是爽快,二话不说直接就安排人给阿堃浇醒。
“阿堃你丫怎么回事儿,真的欠了一屁股赌债?”见他醒了我连忙问他。
“可言啊可言你总算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玩着玩着就输那么多了,你快帮帮我,我不想玩但我控制不住啊!我真的控制不住啊!”阿堃一醒来就有点神经质,可能是真的输奔溃了。
“回头你再跟我解释,这些钱我也是问我家里人借的,回头儿你打个借条,等你问你爸要了你再还给我。”我也不跟他啰嗦,只想赶紧带着他开溜。
开赌场也是为了赚钱,卡刷完就放我们走了,临走时花西装还假惺惺地说:“沈先生欢迎下次常来哦。”刚出酒店就接到了银行打来的电话核实信息,我忙着跟银行解释所以也就没留意阿堃,结果等我打完电话我就看到他在远处对着一颗硕大的仙人掌又踢又踹。我连忙跑了过去,等我跑到他身边的时候只见他一拳砸在了仙人掌上,手上扎满了刺,见到我才哇哇大叫。
“你丫发什么神经,输了钱也不必自残啊!而且你不怕警察逮你啊!”因为在我们这里州法规定,虐待仙人掌要判处监禁。
突然沈堃甩着手对我大吼,“可言啊!赌神啊,我被赌神迷住了啊!”说完就昏昏沉沉地倒了下来,我赶忙把他扶到泊车小弟那边让他们取车过来,然后找泊车小弟把阿堃塞上副驾驶,给了五刀小费就直接往宿舍开了。
路上我一直在想,他嘴里的“赌神”是个什么东西,难道美国也有小马哥么。突然我脑子里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很熟悉的东西,下意识地我就把车子靠边,翻开了阿堃的眼皮。他的瞳孔整个涣散开来了,毫无生气。
这下我懂了,于是我把老夏送我的表摘下来戴在了阿堃的手上。过了五分钟他终于清醒了。
“可言,你信不信我。”沈堃终于恢复了理智,他一边拔着手上的刺一边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原来资本主义社会也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