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消息不一定可靠,但是呢,黄艳可不敢大意,就抓紧活动,巴结上了镇长的夫人白梅。原本她想让田有鸟发功治好白梅的顽疾,借此保住老牛的村长宝座。原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她才走开一会儿,白梅就被有鸟那货气跑了!
刚刚白梅在电话里气得不轻,埋怨她办事不精细。黄艳那个郁闷,有苦无处诉,不问青红皂白,把气撒在田有鸟身上。
田有鸟就叫屈道:“婶子,你这么骂我老田,老田真是冤枉死了。那个白梅,装比装得也太夸张。她是屁屁那儿有病,我事先跟她讲明,我说,我发功不是隔空发也不能隔着层布料发。必须直接发生接触,把手放到她的屁屁那儿发功,这样才有效果。谁想到,我话一出口,这装比犯就发飙,莫名其妙打了我一个耳光!这个女的,真是个神经病!老子打死不给她看了!婶子,你老人家也别埋怨我,我又没收钱!还有,别以为你是妇女主任,就可以随便骂人。我不是你的秘书,你想骂就骂的。我挂了!”
“喂,喂!死小子,老娘的电话也挂!”村长的女人被田有鸟掐断电话,更是气得起跳。
田有鸟怕她来堵门,扔下鱼杆,换上一套干净点的衣服,还特别穿上那双白色的运动鞋,得啵的就走到刘冬妮家来。刘冬妮家的新楼盖在村东口,白条河的河岸,外墙贴了瓷片,看上去很有气派。这货来到她家院门前,只见门前的坪地上停放着一辆银色的轿车。看到轿车,田有鸟就啧啧了一句,暗忖刘冬妮的男友看起来是有钱的主。正在院门那探头探脑,只见莲子骑辆电动车,车座上搭着一大袋东西,忙得一头汗,见到田有鸟来了,就甩脸子道:“田有鸟,你上我家干啥子?”
“莲子婶,我找冬妮聊天。冬妮在家不?”田有鸟堆笑道。对这个莲子大婶,他也看不顺眼,这女的五大三粗,说话也粗声粗气,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加上这个女人也看不起田有鸟,路上碰面时,有鸟那货腆着脸打招呼,莲子是直接不搭理的。
莲子听说他小子来找冬妮,就更没好气,怕这混子把女儿带坏了,就是驱赶道:“我家冬妮没空,你别来烦她。啊,走走走!”跟打发要饭的一样,田有鸟就恶起眼来,不爽的道:“这婆娘,耍神马老鼠威风哦?老子又不是找你,我找刘冬妮!”
莲子就起跳道:“小王八蛋,刘冬妮是我女儿,我说不让见就不让见,你个打靶鬼,老娘看到你就讨厌,滚蛋!”
这时,刘冬妮听见院外的吵架声,就花枝招展的走来看,一边不耐的道:“妈,哪个王八蛋在骂你哦?”走出来一瞅,惊喜道:“有鸟?”
田有鸟就嘿嘿的乐了乐:“刘冬妮,是我这个王八蛋不自量力,不该上你家来拜访你的。有人把我当要饭的打发。唉呀,人穷没人缘啊,那我走了!”他小子打量了刘冬妮一眼,蔸见这妮子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衣着鲜亮,早不是往日的模样,变得都快认不出来了。这货就老大没劲,拔腿就走。
刘冬妮一扭腰就追出来,在后面喊他:“有鸟,别走,上我家坐坐嘛!死有鸟,不理你了!”有鸟那货走得快,这妮子撵不上,站在那直跺脚。田有鸟跟耳朵聋了一般,得啵得啵向王秀丽家的牛场走来。刚听她姐姐王秀菊说,王秀丽个鸡儿的娘皮在床上挺尸,不吃不喝,他得去看究竟。
流窜到菊花桥那儿,那货蔸见那石彻的古廊桥下面,清冽冽的溪水上面,满是漂着千朵万朵的花。抬眼看上游的不远处,夹岸长着几株高大的树,也不知是什么事,那树开的花香飘十里,南风一吹,就跌落满地,落到溪里,把条小溪都染白了。
田有鸟就皓叹了一个,花开花落,花开完以后就零落成泥。做人,何尝不是这样呢?再过几十年,两腿一蹬,那就是人死万事空。所以啊,趁着年轻,老子得尽情地享乐。老子没空烦恼,那些人瞧不起我穷,那是他们势利眼。我老田要自己瞧得起自己!
这么的给自己打着气,这家伙就跨了月亮桥。这时,他的身后听见得啵得啵,走来一个面皮白净的男子。那男子瘸着一条腿,一边疾走一边哈哈傻乐。有鸟他小子正是一愣,心说这是哪来的傻哥们?怎么不认得。皓叹一句,人傻不说,腿还瘸了,要换作是我,活着有神马劲,老天爷太不长眼了!这么一想,就对这傻哥们心生出一腔的同情心。他转念一想,其实做人傻一点,没神马不好。俗话说得好,傻人有傻福嘛。人太聪明,烦恼就多,整天东想西想,没神马意思。
让他想不到的是,那傻子嘻嘻哈哈的,跌脚到田有鸟面前,猛地伸出大掌,在他后背一揪,就听嘣的一声,用力太大,把有鸟前面的纽扣都绷飞了。那傻子嘻嘻哈哈的道:“嘻嘻哈哈,冬妮!走,见冬妮去哈哈!她,她她……哭,哭来着!哈哈哈。”
( 香野春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