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我为你唱首歌、
忘掉辛酸的事,虽然只是暂时、
其实你只是假装成熟的孩子、
在嘈杂舞台上演出人头地的故事、
也许有人喜欢你追逐成功的姿势、
也许会有人赞美你咬紧牙关的坚持、
可是我却最爱你在演出结束时、
狼狈又孤独的样子……”
简约又不失格调的星月酒吧里,吉他伴着歌声传遍每个角落,略带文艺范的歌词十分能打动在场客人的内心。
“这个胡笑唱得可真好听,哪像我从小就五音不全,别人唱歌偶尔跑调,我唱歌偶尔准调。”吴爱爱感慨道。
“领导,你就别跟她比了,她从小就会唱歌,而且还是音乐学院出来的。”郝运自豪道。
“你那么自豪干什么,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吴爱爱翻了个白眼。
郝运底气十足的嘚瑟道:“当然有关系了,我好歹也是有一件她签名的外套,只要穿上那件外套她的演唱会全部免票入场,VIP,不,VVIP最前排专门席位,是不是很羡慕!?”
“嘁!羡慕个屁!”吴爱爱不以为然道。
“要不要我借你穿穿?”
“滚!”
胡笑在星月酒吧的驻唱时间是晚上七点到九点,结束了这边的驻唱,她又得赶去下一场,在另一个酒吧驻唱,时间是从十一点到晚上一点。
张晋他们也跟着转场,一直折腾到凌晨一点过后,他们才跟胡笑正式见面。
“你好,我们是明德动管局的探员,想必我们找你的目的你应该知道了。”吴爱爱说道。
“知道,张探员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答应了会配合调查的。”胡笑微笑道,目光落在了郝运身上,“好久不见,郝运。”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郝运也微笑道。
“挺好的,你呢?”
“还不错。”
简单的寒暄过后,或许是有其他人在场,两人就没有继续聊下去。
吴爱爱说道:“胡笑,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明天早上会来接你,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当然,我会遵守约定的。”胡笑点头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明天见。”
回去酒店的路上,吴爱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说是他们在燕京的办案许可证办下来了,随时随地可以借用本地动管局的资源。
第二天,上午九点。
燕京动管局,审讯室,墙上贴着“以妖为本,服务至上”的口号。
吴爱爱、张晋、郝运三人一边,对面坐着胡笑。
因为郝运跟许智的关系,吴爱爱将他安排进了这次的询问中。
张晋也没有意见,反正他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就坐在一旁看戏即可。
“你是之前的许智吗?”
胡笑闻言,不由地笑了:“这个问题还重要吗,分开之前是一个人,分开之后,我们早就有了各自的生活轨迹,我也改了名字,除了身体,我们几乎没有相似之处了。”
吴爱爱突然说道:“可是在外边飘久了,你越来越觉得生活不易,然后开始后悔外出闯荡,所以你杀了她,想占据她的生活!”
“在生活上,她确实比我过得舒适,可是我一点都不羡慕她,更加不可能会杀了她。”
“不要再狡辩了,我们找到了案发当天你回明德的车票。”吴爱爱将证据摆在桌上。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和凝重。
“明德,也是许智叫我回去的。”胡笑看了张晋一眼,开始讲述自己和许智之间的故事。
原来,十八岁那年的夏天,许智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她想唱歌,但父母不同意,因为这件事她还跟王跃飞大吵一架。
面对两难的抉择,她做了一个人生中最大的决定——分身。
许智从高楼天台上一跃而下,用绷紧的钢丝将自己拦腰一分为二。然后再将自己的上下半身放入事先准备好的装满泥土的长木箱里,在恒定的温度下过了一个月,让分开的上下半身重新生长出另一半,变成完全一样的两个人。
“许智让我留在明德,自己去北京闯荡。她还跟我商议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互换身份,体验两种人生。可没想到才过了半年,许智就厌倦了北漂生活,说她不再热爱唱歌,想要跟我再次互换身份。自从那次互换之后,我开始代替许智到外地去求学,而她也开始教书、恋爱、结婚。”
胡笑说着说着,眼睛就不由得湿润了,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我真的好喜欢唱歌呀,可是又怕你们动管局会发现我,所以我也不敢签公司,就找一些小地方去唱歌。我每天从北京的东五环转场到南三环,花两个小时换乘,和几个人合租了一间隔断,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每天都不知道下一顿午餐在哪里。”
胡笑眼泪忽然顺着眼角滑落,想用笑容来缓解一下心情,可却在脸上绷不住半秒钟。
对面的三人都被她给感染了,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同情。
哪怕是张晋,此时此刻心中原有的想法也忍不住有些动摇,真的是自己太阴谋论了吗?
“可是,只要能唱歌,我就很满足了。”
看着笑着哭的胡笑,吴爱爱也不由放缓了语气:“你们多久没联系了?”
“后来我们就不太有联系了,她也不再提交换人生的事情。”胡笑擦了擦嘴角的泪痕。
“对了,直到几天以前,许智忽然打电话说有急事,让我回明德。刚开始的时候谈得挺好的,我们还一起弹琴唱歌。可是过了没多久,她就开始抱怨她家庭生活不幸福,说她丈夫出轨,说想要跟我再次互相交换身份,想要体验自由和解脱。她也让我回去看一下家人,看一下父母和孩子。
但这一次,我没有同意。凭什么她想换就换,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她也应该对她自己的生活负责。她突然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说我是她造出来的,没有她我根本不存在。
然后我们吵着吵着,她突然拿起刀对我动手,我们扭打在了一起,结果她不小心自己捅了自己,她却握着刀说要再造一个姐妹,还让我搭把手,我当时彻底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