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瞪着霍克手上拎着的那件无袖、粉色棉睡袍,皱起了眉头。《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睡袍的下缘打着很多褶裥,细长的腰后打着一个缎子蝴蝶结。看起来干净柔软。
她一点不想要它。
“它适合你。”他把衣服团成一团抛向她。它落在窗台垫子上,形成一小堆。“别固执了,安格尔,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穿得整洁一些的。”
她用脚把那睡袍从窗台上灵巧地一踢,它落在了地板上,离她开始逃跑的那个小橱不远。她心中疑惑,不知霍克发没发现她刚才躲在什么地方。“我告诉过你,我宁愿穿着衣服。”
“这就是睡衣裤和睡袍为什么被发明的原因,就是为像你这样的人发明的。”
“这不是一回事。”
“行了,安格尔,是什么原因呢?你害怕,如果你脱下衣服,我会攻击你吗?或者对你而言,这睡袍太性感了?”
他抬起它,抚平起皱的地方,“抱歉,但萨米那儿没有从头包到脚的睡袍,这是他能提供的最端庄的睡袍了。”
必须承认,这的确是非常庄重的睡饱。因为她不准备讨论真正的问题,她只是简单地说道:“如果你那么喜欢它,你为什么不穿上它?”
“因为通常我根本不穿任何东西。”他把睡袍抛在一边,不等她有所反抗,伸手捉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面他火热的目光,“通常,我脱光了睡,特别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时。
然而,跟你在一起,我只脱掉衬衣和袜子。“
抵住她皮肤的手指温暖而结实,她的神经一阵震颤,但暗自庆幸,这种震颤的感觉没有导向更深层次。她现在不准备分析他带给她的感觉是怎样的。
她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发现他的目光注意到了她的唇上,便立即停止了这一动作。“我不会和你睡在一起。”她说道。
“你会睡在要你睡的地方。”他的手指微微地紧了一紧,低下头,靠得那么近,以至于她能闻到他呼吸中一种淡淡的威士忌甜味。“我昨天晚上就向你解释过了,强奸,并非议事日程上的项目。”
“你也承认,你说了谎。”
“三个,但与此事无关。”他的手松开了,却没有走开,反而把她的膝盖往窗边一推,坐了下来。这就挤得很紧,太紧了,她竭力想向后靠着墙,但并没有什么空隙让她能够退后一点。他的靠近,对她又产生了一种威胁,就像昨天晚上他带给她的那种恐惧一样。
他伸出一只手抵住窗框,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头边,尽管他们身体的唯一接触,只是他们的臀部,但感觉好像他环住了她。
他开口:“我们将睡在一起,因为这是唯一能让我得到休息的办法。如果你试图离开,我就会知道。”
“我今天早上离开了,而你睡得人事不省。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说完这句话,突然后悔得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告诉他这件事无助于她的逃跑——一个她从未放弃的目标。
“我知道。”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来,这是安吉拉过去常用的方法,特别是在需要耐心而她又快失去耐心的情况下。“到现在为止,你已经出去了两次。萨米的人受过良好的训练,但就算是最好的战土,如果受到连续的考验,也会变成神经过敏的。”
“战士?”
“一种比喻,虽然我相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受过一些军事训练。如果你不再尝试离开,对大家来说都会安全得多。”
“害怕我的逃跑会自取灭亡?”
“是的。”
她的脸色一下变白了,然后又恢复了。“你想要我相信,你带我到这儿来,是为了我的安全?”
他又做了一次深呼吸,“我们稍后再谈这个问题,此刻我们正在讨论睡觉的安排。”
“不,你是在下命令,其中没一条是我所同意的。”她扭过头望着窗外的黑夜,看见她和霍克映在玻璃上的影子。很明显,他正在修炼自己的耐心,否则,他会像昨天晚上一样,把她捆起来,扔到床上去。
她知道,他没有必要向她解释,也没必要和她讨论,他甚至不必对她好。打了一个寒战,她意识到,如果他让萨米的人把她从杜鹃花丛中赶出来,强迫她回到小屋,那该有多糟。而霍克平静地完成了这一举动。
他是开始变好了一些,但并不能改变她是他的囚犯这一事实。她凝视着他的影子,然后扭过头来,再次面对面地看着他,“我不会轻易就范的。”
“我也不这么认为,”他温和地说,“但这并不能阻止我让你听话一点的努力。”
他伸出一根指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她努力保持镇静。然后他把指尖举给她看,上面沾着从杜鹃花丛中带来的灰土,“你需要洗一个澡,安格尔,我不会强迫你,但我希望你冲个淋浴,我也会洗的。”
“如果我不想洗澡呢?”她问道。
霍克靠近了一点,“那么,我只能被迫动手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晚上要睡在一起,而且要一直睡到我有其它安排为止。”
她的眼中掠过一阵惊慌,而且没法不让霍克看见。
“我不知道说什么能让你放心,”他说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
他想了片刻,意识到自己不能和一个女人从早到晚待在一起,而让这个女人透过一层神秘和恐惧的面纱来看他。他决定,是该告诉她一些事实的时候了,他很想知道安吉拉听了这些话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被你所吸引,这让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她的眼睛因震惊而睁得大大的,接着她猛摇其头:“但你不是……”
“是的,我是。”他打断她,“你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安吉拉,一个非常,非常迷人的女人。也许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只需说一句话就够了:我对你的本能反应,强烈而纯粹。”
如果可能的话,她的眼睛会睁得更大,“如果这就是让我放心的话,那我不得不告诉你,它完全没有达到效果。”
他低头检查自动手枪,以掩饰他的暗笑。然后继续捉住她有些神经质的目光。她小巧、纤细的双手放在大腿上,他伸过一只手,盖在她的手上——不是因为他感到被她所打动,而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接触她,能让她感受到他言辞中的诚恳。一阵美好的颤栗通过手传到他身上,一种奇怪的,让人满意的温暖。
她没有把手抽开,这让他感到一丝愉悦,为她设法控制自己的恐惧和惊惶的努力感到骄傲。
“我从来没有性饥渴到要强迫一个不情愿的女人,”他说得很慢,“即使我发现你是如此迷人,如此令人兴奋;即使我很想要你。和你在一起,我很难想到别的事,但是,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她的脸红了,看起来不知所措,“那是不可能的。”
“意指我不会做什么事?”他耸一耸肩,“是的,很难,但并非不可能。”
“我不是这意思,你根本不懂我。”
“我不用懂你,就可以要你。我们在这儿谈的是本能的事,安格尔,本能并不要求长期了解而带来的感情深度。”
霍克知道,他了解她比他愿意承认的还多,但同样也知道,把这想法说出来,无助于他的安排。告诉安吉拉,她的勇气,她的反抗,她那聪明、性感的嘴,都是吸引他的因素,将是一个战略错误。
见她没有立即反应,他又说:“你不能同时想两件事,安吉拉,首先你担心我会强奸你,然后你又吃惊于我承认我想要你,你想怎么样?”
她气愤地看着他:“我要去洗澡,让开。”
尽量不露出胜利或满意的表情,他站起来,走到放衣服的椅子旁,“我要把这些挂在衣橱里,这儿有些衣服你明天可以穿,如果你想要的话。”
“萨米能够为他那些令人吃惊的客人提供系列服装吗?”
“我猜他发现,有时保存一些东西,比临时去寻找,要好得多。”
“很明显,你从他那儿得到过教训。”
他眉毛一挑:“请再说一遍?”
“那该死的运动包,”她转身,发现他的神色不对,“昨天晚上,开始我认为它是无底的。”
“而现在你不这么看,你是怎么想的?”
他看起来非比寻常的焦虑,她奇怪自己漏看了什么,心中暗自决定,它值得再看一次。
“我在想,”她说道,“我最好不要知道,世界上有萨米和你这样的人存在。”
他点点头,好像同意这说法,但只是说:“我想,你最好换洗你自己的内衣裤,而不要穿萨米提供的。”
“他那儿找不到适合我的东西吗?”她问道,存心想激怒他,但没有成功。
他的微笑很文雅,但比她看到过的任何一种都危险,“我保证他有满满一抽屉的东西,但是为你着想,我想你最好还是穿你自己的丝缎蕾丝的吧。”
她张开嘴,正想问他,他怎么知道她衣服下面穿的是什么,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搏斗,她的脸涨得通红,不得不深呼吸几次,才能再次开口说话。当她深呼吸时,只得假装没有看见他不文雅的表情。“这儿唯一不对的事,就是我身处何处的问题,我不想待在这儿。”
“而我又不能让你走,我们又将陷入僵局。”
她一只手迅速抓起那件粉色睡袍,走到浴室门口站住,等他去挂那些衣服,她的双脚无声地踏在地毯上。霍克没有在里面待多久,然后她滑过他身边,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唇间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他走到酒柜边,为自己倒上一杯苏格兰威士忌,然后一饮而尽,庆祝自己用安吉拉的策略来对付她:他设法搞乱了她的——神经,当然,是用事实——并且获得了完全的成功。
她对他仍然有抵制,这一事实并没有冲淡胜利的喜悦。
混乱,和失控一样,是安吉拉很不熟悉的感觉。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这总比根本没有感觉好——当她面对萨米手下那些嗜杀的人时,就是如此。手里拿着剃刀,刮着小腿上的汗毛,她想着这个叫霍克的男人,想象他对于她准备给他的冷水浴会有什么反应。当她沉入浴盆,并在莲蓬头下冲洗头发时,就决定让热水箱里不留一滴热水。
除了他自己外,他谁也怪不了,谁让他坚持要她先洗呢。
安吉拉心满意足地叹口气,起身向浴缸里又加了一些热水。用冷水浴来惩罚霍克,只是反抗的微弱表示,但已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了。除此之外,还有首先使用剃刀的权利,但这是次要的。她只能对此感到一点满意,即,在她刮完腿毛后,他将用它来刮睑。
我如此地想要你,以至于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难想到别的事。
尽管是浸在滚烫的热水里,安吉拉还是打了一个寒战。
他说这话时,火热的眼神令她震撼。自从他控制了她的生活那一刻起,除了恐惧与沮丧,她再没有别的感觉。她在水里不安地动了动,尽量不去理会下腹升起的热潮,换一种境况,对她而言,将会有很正常的性反应。
换一种处境,而不是现在这种。霍克对她的生活构成了威胁,这是令人不能容忍的。但另一方面,也不能不看到,自从霍克认识到她不是那帮坏家伙中的一员——不管他们是些什么——后,他对她表现出的好意。从他对她的内衣裤表示出的关心,到现在挂在挂钩上的清洁的干毛巾,他用温柔代替了粗暴,用体贴代替了漠不关心。
那么,以冷水浴回报他的一片好意,看来就不太公平了,特别是在他作出努力、为她提供基本的舒适条件的时候。她这一混淆了黑白的念头,使她感到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