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板着脸骂道:“结义个屁,我身上的伤疤都没长好呢,哪有仇人结义的。”
王超忙说:“不打不相识嘛,今后你就是大哥,我俩跟着你干,干出个名堂,回小镇帮你把沈冰抢回来。”
“对,把沈冰那娘们给哥哥弄来,揍死姓田的那小子。”马汉帮腔说。
两人的话突然让我感动,城里混,真不能单枪匹马,得有帮手。
“好,一言为定。”我拍拍两人肩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两人齐声说。
有了王超马汉这话,我心里踏实了许多,我必须在短时间内积攒些资金,为今后做更大的生意打个基础。
此后几天,我们蹬着三轮车,在市区各小区打起了游击,卖的很不错。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再有两天就是除夕,我清点下利润,五天时间,总共赚了近三千元。王超马汉高兴得下巴快掉地,想留下来跟我继续干。我考虑再三,还是让他们回去跟家人团聚,节后回来再说,看我不同意,两人很不情愿地离开了。临走,我给每人一千元钱,带回去孝敬父母,两人执意不肯,坚持拿五百,我硬塞在他们口袋里,两人感激涕零。
送走王朝马汉,我推着三轮车正要出门,楼下来一辆小轿车,下来一人直呼我名字,是报社办公室王主任,我忙迎进屋。看到屋子没有暖气,很冷,王主任满脸的同情,我说没关系,白天我出去摆摊,晚上睡觉有电热褥,能扛得住。
王主任交给我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七佰元现金。王主任告诉我,自我离开后,杨总对打架事件进行了调查,跟许多人了解了我一个月的工作情况,对我的工作给予赞赏,同时对我的遭遇很同情,报社决定对校对科年终奖进行重新分配,根据我的出勤天数,补了我二百元奖金。还有,编辑部对工作突出人员给予伍佰元奖励,今天我是杨总特意派来送钱的。另外,杨总对你在报社所受的委屈表示歉意,希望你能回去继续工作,他随时欢迎你。
我的努力终于得到领导的肯定,真相终于被揭开,谎言被戳穿,压抑了六个月的郁闷终于释放了,一股不可遏制的暖流传遍了全身,我潸然泪下。
最后,王主任还告诉我,校对科也解散了,所有工作人员分配到编辑部各部门,朱科长自动免职,调出了编辑部。
人在做,天在看,公理永远掌握在多数人手里。
我托王主任替我向杨总问好,祝好人一生平安!
送走王主任,我拉着剩余的几箱花炮去卖,今天卖得不怎么顺畅,明天是大年三十,可能人们已经备好了年货,也包括花炮,我跑了好几个地方,仅卖掉了两箱。
天快黑了,有点口干舌燥,中午吃了碗牛肉面,喝了碗汤,一直到现在滴水未进,舍不得买瓶汽水,死扛着。嘴唇有点干裂,下唇明显褶开一道口子,微微疼痛,我不停伸出舌尖舔着,可以润一下嘴唇,也能稍稍缓解下疼痛。这钱来得不容易,我能体会到其中的艰辛,每一分钱都得省着花。而且这里面还有当初沈冰给的钱,如果没有沈冰的那一千,我恐怕早就沦为了街头乞丐。我得尽快攒点钱,做点原始积累,每一分对我十分重要。
天完全黑下来,路灯把整个街涂得昏昏暗暗,凛冽的北风刀子似刮过来,厚实的羽绒服像一片纸披在身上,原来挺拔的身躯略微有点弯曲,一双冻伤的手筒在袖口里,双脚不停互相磕碰着,并狠狠地跺着冰冷的地面。
我的手完全不成了样子,似乎已经变了形,手背和五指布满了冻疮,两个食指虎口处裂开几道很深的口子,张开着,像小孩的嘴。早晨我伸手接王主任的钱时,他看到我的手,惊异地扭过了头。
曾经这双手是我最引以自豪的,瘦削白皙,五个手指修长如葱,谁见了都会夸上几句,说像大姑娘的手,不弹钢琴实在是可惜,而如今粗糙弯曲,惨不忍睹。王超曾几次劝我买双皮手套,我最终还是没有舍得。
大街上人渐稀少,偶尔路过的行人也是步履匆匆,急着回家。家属院门口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出入的人偶尔会扫上我一眼。一阵寒风掠过,我连打几个寒颤,摸了摸额头,明显有点发烫。已经深夜十点多,还剩两箱没有卖出去,我想再熬一会,看能不能撞个大运。
上天照顾,总算没有白等,一个小伙子走过来,问两箱全要多少钱,我说五百,小伙子二话没说拿出六百元给我,多余的一百元说是搬运费,让我扛到他楼下。
我非常感激,抽出一百元退给小伙子,说我免费扛过去,不用给钱,小伙子坚辞不要,硬是塞给我。我仔细打量下他,小伙子身材高高的,长得很帅气,表情和善可亲,不像是劫匪。
( 乡村教师的艳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