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的好,要致富先修路,路修好了,自然会迎来金凤凰。《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可月儿有圆缺,人间有离合,在中国北方某市有这么一个小村子,在地图几乎看不到它的影子,但它却依然保持着这旧的观念残余,改革开放近三十年,这个村子还是那么落后,村子破破烂烂的,你想去村子里头,得穿过泥泞不堪的土路,那可是比过草地还泥泞,孩子们天天从这条路去上学,有人会问,村委会干部咋不张罗着修路,修路,一看你就是个外乡人,不知道俺村的底细吗,俺村是远近闻名的光腚村,你会又问啥叫光腚村,是因为这个村子太穷了,连一条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你会骂我,现在还有这样的村子吗,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早就使所有村子都过上了好日子,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存在呢。
别急,你别生气呀,若是我把事情放在一个富裕的村子里,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存在呢。
这个吗,反正你是在胡编乱造,我不信。
哈,你个老兄脑壳咋比我还拧呀,你想不管穷富,啥叫穷,啥叫富,不是你想象那样,老婆孩子热炕头,家里存着黑十万,那还不是真富。
喂,你说啥叫真富,你今天说对了,我请你喝酒。
要说真富,正说着呢,有人来买东西,不跟你说了,我得卖货去。
去,去,去,你个奸商。
我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其实我早听见了,现在这年头越来越好,人人都忙着搞副业,我原先是个教书匠,整天跟孩子们打交道,因为前些年,当老师几个月发不了工资,我那婆娘跟我整天闹架,她骂我,说我没出息,当老师有啥好的,你看邻居家的二狗不是到外边打工,挣了不少钱,俺没出息,也看了,那可是花花绿绿的钞票哟。
钱这东西,说它好,好得连爹妈都能不要啦,说它坏,家里啥东西没有,一张炕,一床被窝,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正恨不得拿过来,可那钱是人家二狗的,俺娘说了,人不能有贪心,否则要遭天谴的。
那天晚上,俺做了个梦,俺梦见自己身边全是钞票,正梦得过瘾时,俺那婆娘一脚将俺踢到床底下,俺那婆娘人实在,可就有那么一点不好的地方,跟俺吵架,俺十个抵不上她一个,俺想,自己八成是个窝囊废,怕老婆吧。
老婆大人发下话来,俺敢不依从,俺辞了职,俺做了买卖人,那还是前几年的事情,像是发生在昨天,俺两口子这么多年辛苦积攒,家也殷实啦,房子也翻盖了,别人有啥的俺就有啥,米面不缺,时常俺还接济一下村里人,俺想了,俺不能没有良心,60年要没有全村父老,俺早就去见俺那早死的爹妈啦。
人活着,不能没有良心,俺爹妈死得早,听俺三婶说,他们都是饿死的,60年国家为了还狗日的苏联债,全国人民都勒紧裤腰带,连毛主席他老人家也把他最爱吃的红烧肉减了,那一年村子饿死很多人,俺爹妈就是这样死了的。
那年月,棺材没有,有人给找了一张席子,卷了卷,在乱葬岗找了地,埋了,俺那时候小,没有印象,家里头只剩下俺一个人啦。
要没有全村老少,俺早饿死了,俺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说了半天,还没说俺叫啥名字呢,俺姓赵,俺的大名赵书贤,小名叫黑蛋,俺是60年出生的,还没一周岁,爹妈就走了,俺是被三叔三婶收养的,那年月困难呀,家家都揭不开锅啦,可就这么困难,三叔三婶也没扔下俺不管,俺在他二老抚养下,长大了,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业,俺忘不了他二老的养育之恩。
前年,三叔得脑溢血没了,俺给他老送了终,俺一步一磕头,将他老送走了。
三叔没了,三婶也老了,俺怕她遭罪,俺把她接到俺的家里享福。
这事情俺那婆娘倒没有反对,她虽然泼辣,在大事情上一点也不那个。
俺富了,村子还是那么穷,俺一想到这,俺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她骂俺,说俺断跟弦,死脑筋,俺还了她一句,俺没断弦,俺好好的。
她继续骂俺,黑蛋,你到底睡不睡。
俺火了,对她说,俺不睡,俺到外边去。
俺披上衣服到了外面。
这时候,月儿挂在天上,周围是星星,俺那天晚上想了很多,俺不知道该咋办,第二天俺就进城了,俺个乡巴佬进城干啥,不告诉你,现在保密哟。
保密,保密个蛋,你进城不就是找活路吗。
啊,你比俺还聪明哟,俺的心思你咋全知道啊。
那当然,我是你的肚子里的蛔虫,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是吗,看来俺得上茅房把你拉出来,免得跟媳妇亲热,让你看了去,你到外面给俺乱说话。
去去去,我是那样的人吗,黑蛋,我问你,你进城干甚去。
俺不是说过了吗,进城转悠呗。
转悠,没那么简单吧,是不是你小子在城里有相好的。
看你这个人咋脑子尽是这黄色调调啊。
不是,人家不是关心你吗。
关心俺,那俺谢了,谢谢你的关心。
看你这人,就是好坏你都不分清楚,进城肯定要倒霉的。
你闭上你的乌鸦嘴的,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或者是别的。
听别的,那好,咱们就说点别的。
你这儿应该叫铁匠铺子,原先这儿出了一个很有名的赵家铁匠,故而得名的吧。
嗯,这人真是神经病,俺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而赵家在当地是很有名的,祖祖辈辈都是义字为先,为此很多人都没了,传到你这一代,只剩下你一根独苗吧。
呀,这小子怎么什么也知道啊,连俺的祖上他都晓得啊。
是吧,我没有说错吧,赵门忠烈,人才凋零,现在村里边只剩下你一个后人啦,你是不是有个姑娘,一个儿子呀。
嗯,是啊,你到底是谁呀。
哈哈,黑蛋,你往后会知道我是谁的,现在不能说的。
黑蛋,你村子有多少户人啊。
多少户,俺得想想,一百户,不对,是两百户,也不对,那你说,俺村有多少户啊,你不是神通吗,你跟个特务似的,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你既然问我,那我说,你村子里起码有这个数。
他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四百户,人挺多的,其实也就一千多人。
别看你这儿有一千多人,可家家都不简单啊,有一心想改变村容村貌的村长宝树,有一心想发大财的二狗,还有满脑子黄色思想的老光棍,还有还有。
别说啦,你这人真讨厌呀,你都说了,人家还看不看哟。
啥,当然看呀,干嘛不看,行了还是回去睡觉吧,天都晚了。
俺在外面打了个盹,不知不觉地睡着啦,要不是风吹过来,俺还醒不来,心说话,人是上了年纪,怎么睡着了呢,还做了一个怪梦,像是自己个跟自己对话,真是的,大概俺想事情想多了,还是睡觉吧,明天的事情再说吧。
想到这,俺回了屋。
秀芹呢,睡熟了。
俺睡在俺的那一边。
去过北方农村的人都知道,村里人都睡在炕上,那是大炕,要是觉得冷了,就从外面抱一捆柴火,点上就能取暖,但你不能老往里面扔柴火的,恐怕你今晚上非得烤成烙饼不可。
什么东西多了,人都受不了。
俺呢,年纪大了,毛病也就多了,刚才在外面站了站,居然给感冒了。
睡到大概有个三点钟的时候,咳嗽起来了。
把秀芹也给弄醒了。
咋了,黑蛋,你咋了。
俺有点凉。
秀芹把她的手放在俺的头上,呀,好烫呀,你这人说你你就是不听话,你等着,俺去给你取药。
药都放在抽屉里,有感冒药有拉肚子的药还有还有。
趿拉着鞋,下了地,拉开抽屉,找了半天,得,里面就是没有感冒药。
这可咋整啊。
俺说话了,算了,俺还是挺挺吧,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俺这屋旁边是俺三婶的屋子。
俺这边响动,那边早听见了。
三婶这人老了觉也少了,睡不了一会儿就会起来。
听到俺这屋的响动,三婶也出来了。
黑蛋咋了。
还不是感冒受凉了。
是吗,呀,好烫呀,秀芹你去俺那屋里,俺那屋子里有药。
秀芹应了一声,时间不大,药拿来了,俺把药喝了。
多少好了一点。
三婶,俺真是的。
别这么说,俺娃就是灾难无穷呀。
三婶的话里有话,俺现在是一会儿凉,一会儿热的,真够难受的,看来晚上不能在外面打瞌睡,要不然你非得感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