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室和学校一墙之隔,走进卫生室,那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白脸儒生,见我俩进去,他站了起来,让谭老师坐在凳子上,我却被让到一个长椅子上,默默数起西屋上面的椽子一、二、三、四、五?“谭老师,又是那个不舒服。”医生说的老掉话。
“我这病犯子,肚痛、口干舌燥、唾沫里稍微带血,这两天有点晕迷”谭老师答。
“切脉。”医生说着把小枕头垫在桌角上。
谭老师先伸出左手又伸出右手,放在小枕头上,医生用一只手按着谭老师的手腕,一小会后那医生先看看谭老师的眼又看看口腔只摇头。
“有什么不祥之兆吗?”谭老师随口又说:“我自已的病我知道,我感觉比以前严重。”
“还吃中药吧?”医生说罢又改了嘴,拿下的笔又放下啦:“你还是到医院去治罢。”
“吃药就行,不求于别的,保住命算啦?”谭老师低低地说。
“谭老师,你的病又发展了,已进入肝炎后期,可得抓紧治呀?还是去大医院吧?这病我可能拿不倒,不要麻痹大意,当真哟?”医生多次重复这句话。
“打针抓点药吃行了,别那么经官动府失张啦,哪个医院也不去。”谭老师干脆地说。
“谭老师,你的情绪那么低?”医生劝道。
“看眼前,治好我的病要紧,给我打一针消消炎。”谭老师哀求道。
医生多次摇头,谭老师再三恳求,医生才肯给谭老师打针开药方,开药方时医生说:“这药不好抓,你得到大地方去抓,我只能给你打个消炎针,拿点西药。”
“谢谢你,谢谢你。”谭老师没说完,一群乌鸦嘎嘎叫着飞过。
“乌鸦,乌鸦,嘎嘎嘎嘎,通年一字歌,人们听见头皮麻,其实我最讨厌那群老鸦。”我发疯地大声叫着,声音比乌鸦似乎还高。
谭老师突然站起来,在医生处方笺胡乱地划着,不大会,谭老师念出了声:乌鸦乌鸦,嘎嘎嘎,通年噪聒一字歌,人们听见头皮麻。
冬夏盘旋树林里,树杈做巢为家。
乌鸦吃害虫,猎人追捕当劣鸟打,一鸟击落地,群鸟惊恐飞,四处逃命未奔天涯。
转移飞到安全处,仍拦着人叫嘎嘎嘎,其实,人们最讨厌那群老鸦。
“谭老师会写诗。”医生说道“谭老师写好多哪。”我快口说道。
“小杉子,别胡说,我来干啥的。”谭老师瞪我一眼,把那张处方笺撕走了,我也不敢吱声了。
那医生打了针拿了西药给了个中药方,谭老师付了钱,我俩走出卫生室。
“小杉子的灵感,医生的笔墨,谭老师的手促成一首诗。”谭老师高兴地说。
“你咋不叫我高兴,还瞪我。”我慢慢地说。
“俺俩的事,不许外人知道,明白不。”
“谭老师万岁!”我大声喊着。
走到学校门口时,谭老师把那个处方笺给了我,还掏出五块钱叫我去找顾校长,最后又说,叫我爸抓药也行。
( 乡村娃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