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绫两手搁在原木餐桌上,静看坐在她对面的副教授颓丧地瞪着一截被插在酒瓶里的太阳花良久。他眼不挪,直截了当地问那绫,“你看起来不象是会去重庆森林的人?”
“哦!你凭什么说我不象?”你连正眼都没瞧过我喔!她想。
“凭感觉。”
那绫扫了副教授一眼,想告诉他,只要是人都可以出入“重庆森林”这家格调高雅的酒吧。不是只有同志才能去。
为什么她会那么清楚?
因为她最亲爱也是惟一的表哥就是店老板,虽是同志,但是绝对不歧视非同志。她不想那么快对他掀底牌,于是无可无不可的耸了一下肩,“那可不一定,物理学上有一个定律叫测不准定律,这年头则流行看外表不太准定律,你若不信,可是要错过很多良缘。”
“好吧!我承认自己思想有点定型,但我已经快三十五岁了,年轻人的新玩意对我而言等于是高伏特的电流,我不敢玩,因为怕输不起。”
“是吗?“那绫对他的坦白把持怀疑的态度,“还是因为你年华老去,魅办尽失。”
副教授若有所思地停了好几秒,才说:“你很面熟,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你今天在我课堂上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快说出来意吧!”
“可以。但你得先听完我的抱怨。”那绫连要损人都是笑嘻嘻的模样。“若以貌取人的标准来衡量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副教授的话,我认为你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一块值钱的肉,有的都是赘肉及糙皮,干得连往热锅底丢都还煎不出半滴油来,但你在“某人”的心目中却是才华横溢的“宝马王子”……
“宝马王子?”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以为你比我表哥大七岁,铁定看过才是。我晚生了十年,现在看的都是画面受损的老纪录片了。”一边说着还顺手拿起他挂在桌角的黑伞,往走道的半空挺刺了好几下。
把咖啡屋当成华山来论剑的结果,受伤遇害的当然就是端盘子走来走去的服务生了。好险她是朝天比过去,对方胸前瘀伤易解,若不幸往下横打的话,她可就犯了叫人绝子绝孙的夭寿事。
服务生哀叫得够大声,叫那绫猛地缩了手,乖乖把伞放回原处,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副教授的青眼连着白眼往外翻,搂着半灰的脑袋,没好气的说:“我是加拿大侨生,大学才转回来念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三姑六婆地跟这个有张诡异笑脸的女孩闲话家常,“你说宝马王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表哥小时候的卡通偶像,她其实是一个公主,为了惩奸恶挽救国运,不得不蒙面女扮男装成为一名侠客。”
“哦!”副教授一脸也然的换样,但见那绫眯着的笑眼里,可就不太确定她言下之意是不是另有嘲弄反讽他的作用。”
“不过你和宝马王子是绝对地不同的。”
来了,就要来了!她就要开始奚落他是个不男不女的变态了,副教授想。怎么知她义正辞严地说:“你缺乏她的忠贞跟定性,而且还喜欢住这山望那山。”
副教授一脸恼怒,忍不住摸了自己的脸,“这关你什么……嗯……事?”那个屁字总是放不出来,怕不够文雅,讲出来亵渎了他那张“吃饭的嘴”。
那绫笑笑帮他填了词,顺便还点出一段奇妙关系,“是不关我的屁事,但关我表哥的‘鸟’事,你的屁事。”
“没有一个脑袋正常的女人能够忍受别人提及自己的屁事。”副教授两手一握,忍住不去掴眼前女孩的嘴,挑衅地问:“你开口闭口你表哥,你表哥是什么东西。”
( 恶质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