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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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门祖那里回来之后,莫土就火急地下发几道命令。
使全数镖局中的人皆忙清点财物,除去留下一部分之外,余下的均运送到九玄堂里来。
其次,召集了几大镖局的镖头,令他们火速回到九玄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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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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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玄堂内的会客大厅里,坐满着人。
除去莫土之外,几个镖局的总镖头皆到了。
经过众人的一番商议,事情总算是浮出一点苗头了。
据几人的回想,那好似是出事的大半个月前。
有两个人来镖局里预保一趟镖,当成几问他们是什么东西之时,对方只称是一些他们铸造的铜像,若是普通的镖局,那是定会细查的,但是这无远镖局是九玄堂开设的,名头和势力皆是一等,成几就没有细查的习惯,结果镖车刚出京都,就遇到盘查的京郊大营的士卒。
那些士卒好似早就得到消息也似,几下就敲碎了铜像。
终于,铜像一碎,里面呼啦地溢出来一堆白色的盐,那些士卒当即就拿下那些镖师,那些镖师本来想动手,但是被领头的给劝住。
有了这些线索,那么起码可以清楚一条线索了。
此事定是有人特意弄的,且另有人提前给那些士卒报信了。
就是说,可找那些士卒询问,瞧是谁人给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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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土做事向来是毫不拖拉,定好之后,便使人去办。
忙罢一阵子以后,莫土觉得有些累了,就使众人回去,而他,则是一人回到书房中。
心乱,是怎也想不明白到底谁人会跟他过不去。
以他在武门中的威望,却无哪个不长眼的会来招惹他,可若不是武门中的人,那却是谁?
他一向不参与朝野中的事,那些差府中人,没有必要寻他的麻烦。
在发愁之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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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莫土头没抬。
“师父!”
“哦,天儿啊,进来罢。”莫土。
旋门被推开了,莫天从外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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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前次莫天失踪之后,莫土和他夫人没少着急。终? 却是杨力去给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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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莫土抬起头? 挤出笑容问。
莫天笑着:“父亲,娘说? 晚上可需使人准备一些蓉羹茶。”
莫土摆手:“不用了? 跟娘说,使她早些休息罢? 今晚另有些事忙。”
“父亲,瞧这心境不太好? 是为了镖局的事发愁?”莫九估说。
听到儿子竟开始关心这些事? 莫土不禁有些诧讶,“是啊,可是愁坏了。”
莫天走到莫土面前,轻声:“莫愁了。事儿总会解决的。”
“唉? 但愿罢。怎? 也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莫土换了话头,心下的愁绪反消散一些。
莫天:“不是,那倒无………有件事。”
听到莫天有些吞吐,莫土便好奇地问:“什么时候说话这样了,直言罢? 什么事?”
“这个………想习武!”莫天沉声。
“习武?怎有这种想法?”莫土问。
“想明白了,既身在武门? 那就不能光会几个把式。不求有多厉害,却能和杨坛主他们那样就行? 省得危难自救!”
听到莫天的这番话,莫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甚至? 莫土一下子就忘记了镖局的烦心事:“是!天儿。说罢? 想怎练? 师父随便选,想使谁人来教,就使谁来教!”
“父亲,咱的人不可。”莫天有些犹豫。
“哦?为什么?”莫土有些迷惑。
难道是莫天瞧不上这些人?那不可能啊,九玄堂里高手众多,除去莫土之外,孤尘风是绝等的高手,且,就算是使杨力,宁九轩这些人来教一莫天,绝是足用了。
“在这九玄堂里,谁人也不会真心教的,他们总会顾及到身份之别。”莫天说出了他所担心的事。
莫土稍想,觉得不无道理,便点头:“想的倒是不错,是,好,那就这样罢,京郊往东大约三百多里的地方,有个洪沙帮,那的堂主沙宁是个人物,武学算不上卓绝,但是在武门之上,且是个不错的高手,他跟为父算是朋友,将天儿送到那里去,瞧且何如?”
“敢问,父亲和那沙宁,相识何如?”莫天眨眼问。
莫土哈然一笑,指着莫天:“啊,现在却真喜欢动脑子了,放心罢,很是生分,他不会顾及什么的。”
“那好,既如此。这就去准备,明天一早就动身。”
“是,那就去准备罢,明日使孤老送去。”
“知了,那告退。”
“去罢。”
…………
莫天离开之后,莫土脸上仍是禁不住的笑,对于他来说,莫天若是真的有此心,那可是大吉。
镖局的事虽然麻烦,但是至多就是以后不做镖局生意了,以九玄堂在武门中的地位,不愁找不到赚银的营生。
这么想着,莫土的烦恼一下子扫的空净,随手端起桌子上放的茶碗,开始细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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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京都中的另一地方,有人在品茶,只不过是两人。
其中一带着面具的,赫然是仙上门的门主———土尽帝。
假如莫土知这土尽帝就在京都,那非得气疯了不可。
坐在土尽帝对面的,倒是个陌生面孔,不过,瞧来气质非凡,面相威肃,举手间皆是大势之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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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这次的事,多亏了您,这是吾的一点心意,望大人莫嫌弃才是。”土尽帝放下茶碗,顺手从袖口里摸出一柄约尺长的翡翠白全杆来,递将过去。
那刘大人不现痕迹地微笑了一下,旋便用眼珠子扫过去。
起初,他却很镇定,但是瞧了一会儿之后,可发现他的脸色明显有了异样。
“阿律龙杆!”那个刘大人叹声。
土尽帝哈然一笑,口中:“刘大人果然不凡,不瞒您书评,识得此物的,天下恐怕不超过十个人。”
刘大人重点头,旋即将龙杆捧在手里,细观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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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一会儿之后,刘大人才似是不舍地将龙杆放在桌子上:“土尽门主客气了,这物太贵重,却是拿回去罢。”
土尽帝一愣,瞧这刘大人的眼神,明显是喜欢极了的表现,怎这会儿突然推辞。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哎,大人这话可不对,东西再贵重,倘若放于不识货的人的手里,那不过就是一块废铁而已,这东西乃是宝贝,大人既识得,那明您和它有缘,却是收下罢。”
那刘大人就等着这一句,土尽帝的至后一字才刚吐出来,他就忙不迭地点头:“既如此,那就恭敬从命了。”
“是了,方才的那事,尽可放心,这民盐乃是当今帝上至为忌讳的,当今百差无人不知。这次在莫土镖局所运的镖里查出来这个东西,那么帝上定会严惩。”刘大人缓声。
土尽帝:“就是担心,若那莫土去上下通点关系,求人说话?”
刘大人微一笑:“门主却是不懂差场之事。这求情之举,常是甚危险的,像这种运送民盐的罪名,朝中之人恐无人敢去触这个霉头的。”
“仍是有些担心,这次定得将他弄垮,至少使他三、六年恢复不了元气。”土尽帝两眼放着光,阴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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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那刘大人听到这句话之时,身上竟抖了一下,不知是否有些不喜这种语调。
“这事就不用说了,咱家跟姑苏庄主是好友,而门主是他介绍来的,那就是友。”刘大人点着头。
“大人能屈尊和在下交朋友,那是在下的福气!”土尽帝略带谦逊。
“罢了。莫土这个人,却是不能小瞧,抛开他在武门中的地位不说,就朝野中罢,很多人皆认识他,且很多身居要位的人,皆和他或多或少的有些交道,这次是犯了帝上的大忌,不然的话,定有很多人为他说话。”刘大人这段话之时,语气非常沉稳。
“是花费了一些气力,才给他安了这么个罪名。”土尽帝。
“是了,尾巴皆扫清没有?这事可不能使人发现什么,若是被牵扯上,可就麻烦了。”刘大人肃然。
土尽帝点头,干脆说:“您就放心罢!什么也不会被人发现,去托镖的两个人已被斩,无人能找到他们!”
“是!办事利索!”刘大人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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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一会儿,刘大人忽然话锋一转:“若是土尽门主愿意的话,咱们可以合作一大的计划。”
“大计划?是何?”土尽帝疑惑地问。
“不知土尽门主对朝野的事,有无兴趣?”刘大人问。
听到这话,土尽帝心下忽然一阵狂喜,脸上甚至现出异样的表情,但是却恰好被面具遮挡的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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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之事嘛………大人尽可说来听。”土尽帝问。
刘大人一双眼睛犹如鹰眼一般扫量着土尽帝,但是却无法穿过面具,来瞧清对方此时的脸色到底是怎样。
“唉,这事罢,说起来麻烦,当今帝上洪福,有六个子嗣。如今,除去六皇子之外,余下的皆已长大成人。不过,这太子之位,却是一直空着。”
土尽帝心下暗一笑,“不知刘大人的意思是?”
“二皇子年轻才俊,很有谋略。且与咱家一向交好。唉,这事罢,皆是替帝上考虑,为社稷多想。”刘大人的话,隐晦的很,应现的一丝不差,不可现的,需旁人悟出来的东西,却已点明了。
土尽帝:“难道刘大人想使二皇子继承帝位?”
“呦!土尽门主,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咱家不过一伺候人的内侍,谁人来继承大统,与咱家可是半点关系没有啊。”刘大人故作诧恐。
土尽帝心下嗤笑一声后:“哎,刘大人想使谁当太子,那不全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嘛。”
“………是。”刘大人只是皮笑。
一顿,土尽帝便问:“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就尽管直说好了。”
“是,既这样,就直言了,二皇子哪般皆好,就是没在斗场上立过什么大功,帝上至为欣赏的,就是驰于沙场之上的骁将。”刘大人。
“可是,据吾所知,如今北国境内并无大的战事,只是边境偶有人进犯罢。”土尽帝问。
“啊,这才想找土尽门主帮忙,听的门主祖上,是隐蛮国的帝脉?”刘大人试探地问。
听到这话,土尽帝心头忽然一颤,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微笑着:“是的,祖上曾经是隐蛮的贵族。”
“这就好办了。不如咱们来演出戏,假意用还复的名义,使人在南疆边界捣乱,旋即便向帝上举荐,使二皇子去镇压。这样的话,二皇子的大功,不就有了吗?”刘大人眯着眼。
土尽帝听罢之后,脑子里一懵,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他的心境,很是复杂,朝野中的人,这脑子简直就不是常人,尔骗诈来,阴险,样皆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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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这好似有点困难罢。”
“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嘛!”刘大人。
土尽帝琢磨了一下,“这其一,隐蛮本来就是被灭国的,现在忽然现出来,一旦引起帝上的怒嗔,决心扫除,那怎办?另有,若是使咱们的人去袭击南疆边界的都城。那势必会受到损失。您知,现在仙上门的势力并不大,且另要对付武门中的事啊。”
话刚言罢,刘大人好似早就料到似地,大方:“这皆不是问题,袭击的人,可以用旁的名目,比如山贼或是乱匪,至于损失嘛,这个好说,可以用银子来补偿,怎样?”
土尽帝方才所说,根本不是他所担心的,如此言之,无非就是想敲竹杠罢了。
“是,既然大人这么直率,那没得说!行,答应了!”土尽帝痛快地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袭击的人,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半个月足矣。”
“是,那这样罢,半个月之后,使袭击的人进犯南疆边界的六河城,咱家会使六河卫所队的士卒去办旁的事,尽管趁势而入,记住,闹得尽大些!”
“那可能会出现伤亡啊!”土尽帝轻声。
刘大人手一挥,干脆:“那个无事。”
土尽帝听得这样的话,心下实在震诧不已,莫瞧面前的这个刘大人好似一副孱弱的样子,但是论起手段来,那可比他毒多了。
“明白了,回去就吩咐下去,到时候,一切听凭大人吩咐。”土尽帝。
“是,那就去准备罢,京都这里的事,就不用劳心了。旁的不敢保证,就一点,那莫土每日皆得有点麻烦的。”
“多谢大人!”
“哎,莫这么说,咱是互帮而已,好!”
“哈哈!”一阵各怀心机的大笑之后,土尽帝就离去。
…………
回到临时住处之后,土尽帝立时就吩咐人,一面要他们准备上等的马车,火速返回五丰山,另一面则是使人去通知各地在执行任务的天罡卫,全部于五日之内返回五丰山。
全部安排罢了之后,土尽帝一人关上门,坐在椅子上,是沉默半天。
旋忽发出一阵大笑。
那笑声,是淋漓的,是毫无做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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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次日的早上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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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土一大早起来之后,是乱喝下两口东西,旋就将宁九轩找来,询问昨天安排的事皆做了没有。
根据宁九轩的回禀,全数的镖局内,大部分的财物已趁着夜色悄从密室中转移了出去,留下一小部分,且派人去了京郊大营,寻找那日查住镖车的士卒,但现在尚无消息。
听得宁九轩的话之后,莫土略安定一下,按照他的想法,至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镖局开不成而已,那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但是,殊不知,真的麻烦,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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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中午,莫土刚吃完饭,护卫就前来禀报,是说有很多兵卒来到了府外。
这可使莫土心下一诧,忙就出去。
到得外面一瞧,可是不得了,乌压一片,少说得几百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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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一差卒,年纪不大,模样很是俊,瞧得莫土之后,面不迟疑地问:“是莫土?”
莫土瞧着这人,完全是陌生的面孔,便笑着答:“老夫是,不知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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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京都卫所队的副将王完,奉命前来请莫土到卫所队一叙。”那差卒淡然。
“京都卫所队?哈,不好意思,莫某人从不进队营,且不习惯这种请人的方式。”虽然莫土的话从字面上瞧没什么,但是语气却凌厉了不少。
“莫土,得弄清楚一件事,来请的不是咱们,而是队令,若是违抗了队令,那可是得处斩的!”王完。
这话一言罢,莫土差点气的晕厥,想他成名已久,却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扬言。
站在莫土旁边的几个护卫有些气愤了,其中一上前一迈,指着王完:“放肆!敢在掌门面前这么说话,瞧是不想活了!”
“哎,不可!”莫土假意训斥一句。
“少废话,到底跟不跟咱们走?”王完不搭理那个护卫,依旧对着莫土问。
莫土哈然一笑:“话已说过,且老夫不是朝中差卒,那队令在面前,犹如废纸一张。”
“………这老东西,给脸不要!来啊,拿下!”王完显然没想到有人竟敢这么狂妄,大手一挥,便命令身后的士卒上前。
这时,莫土是眼睛微一闪,旋右脚往外面倾斜了一下,整个身体忽然犹如飞箭一般疾驰出去,旋手臂往前一挥,一股醇厚的劲势迸出,恰撞在了冲上来的士卒的身上。
那些普通的士卒,怎可能挨得住这一下,各个皆倒飞出去,重砸在地上。
莫土简单地现了这么一下,就将余下的人给震住了,再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往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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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敢………等着!”王完瞧得莫土如此厉害,不想吃亏,便放了句重话之后,就转身往回走。
“将他擒回来。”莫土缓吐出一句话,旁边的一护卫听到之后,便瞬间冲去。
很快,王完就被脸鼻青肿地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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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另一护卫对着那些士卒狂吼一句,立时将他们吓得连忙逃窜。
方才那护卫去擒王完之时,王完不知数,预跟那护卫动手,结果自是被重揍了一顿。
“竖起耳朵听好了,探听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下次再敢来这里放肆,小心回不去。”莫土恶绝的说。
在此时,一声音忽然传来:“哎,这是谁将莫大掌门惹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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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土一听,忙循声望过去,一身穿差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身后另跟了几个护卫。
走近之后,莫土眼睛一扫,发现此人竟穿的是圆领衣,心头便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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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真是怪了,莫某一习武的人,竟几番的有朝野中人来找,却是稀奇啊!”莫土慢慢。
“莫掌门莫介意,他是奉命办事,有开罪的地方,望瞧在咱家的薄面上,放他一马。”中年男人。
穿圆领衣的,那皆是三品大太监,在朝中属于重臣了,莫土对待他,可是须当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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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位大人是?”
“这位乃是帝上钦封的大内总管,刘金刘大人!”旁边一随从模样的人。
听到这话,莫土一诧,心下立时想到了这就是负责查办此案的人,之前好似听过,有些作歹之人是拿着什么总管大令的当挡箭牌,不知那个令牌的主人,是否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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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刘大人,久仰,不知有何贵干?”莫土表面上不动声色。
“没什么事,就是来请莫掌门到府上喝杯茶。”刘金笑着。
“哈,那可能大人得失望了,莫某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议罢。”对待此人,莫土却是须给些薄面的。
刘金听了,不生气,依旧面带微笑:“那咱家到莫府上讨杯茶水喝,不知莫掌门可否赏脸啊。”
刘金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摆明了一态度,若是不跟他们走,就得到家去。
莫土却不是怕什么,只是他一向非常小心地处理与朝野中人的关系,而面前这个人,他不认识,便有些顾忌。
不过,想来思去,他没什么好法子,瞧着刘金那个样子,他只得点头:“寒舍简陋,却怕委屈了大人。”
“客气了,名动天下的九玄堂若是称简陋的话,那这世上恐只帝城才可说是不陋的了。”刘金一面说,一面往前走出几步。
“大人请!”
“莫掌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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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去之后,莫土径直将刘金带至书房,而那个王完,莫土则是吩咐将其放了。
落座上茶之后。
刘金:“莫掌门,这次咱家来,是奉旨前来与莫掌门详谈前段日子您名下的镖局暗送民盐的事。”
听到这话,莫土便答:“大人明鉴,莫土开镖局不是一年、两年了,口碑何如,不用自夸,相信镖局中的人,绝不会参与运送民盐这种事。”
“哎!话是这么说,可京郊大营的人,偏就是在押送的镖车里发现了民盐啊,这可怎解释呢?”
莫瞧刘金每句话好似皆很客气,但是明白人一听就知,他这是句字皆带刀啊。
…………
“这个………莫某着实不知,但已派人去查了,相信会有个结果。”莫土耐着说。
“莫掌门,帝上平生至怨的,就是贩卖盐、铁这种命脉之物。可能掌门不知,已有人向帝上请奏,预办九玄堂个谋反之罪啊。”
“哈哈!刘大人这玩笑太大了罢,莫家在京都落户已近百年,如若真有谋反之心,何必等今日?”
“知莫掌门没这个想法,昨日,咱家已才尽劝帝上,不要轻易下结论。”
虽然这话里,有点为莫土求情的意思,但是莫土却不为所动,连个眼皮皆没眨一下。
…………
稍顿,刘金:“另有一事,希望莫掌门能向告知实情。”
莫土点头:“请讲。”
“今日早上,负责去查抄名下镖局的人回来向禀报,十几家镖局总才查获了一百多万两白银,这………是不有点太少了?”刘金语气低沉地问。
“哦?不知大人此话何意?”莫土作听不懂似地反问一句。
“九玄堂名下的镖局,咱家有所耳闻,那生意可用日进屋金来形容罢。一家镖局查出个一百万两皆觉得太少,况这十几家镖局,加起来,怎得千万两以上才是,难道莫掌门已将银子运走了?”
“若真是运走了呢?”莫土冷笑一声问。
刘金哈然一笑:“那可就奇怪了,帝上下令查封九玄堂名下镖局财物的事,可就在上朝之时说过,那您是怎知的呢?是有人给您报信了?或是巧合?”
刘金这句话一问,莫土脑子里立时懵了一下,旋瞬间就反应出,这是刘金给他下了个套,等着他钻呢。
“哦?真有这事?哈,您说笑了,莫某根本就没有将财物转移,镖局里有几万两,那就是多少。”莫土忙说。
刘金使劲盯着莫土,想从他脸上瞧出些什么,但是瞧观半天,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若是莫掌门执意这么的话,那可得细查了。”刘金略带阴森。
“悉听尊便。”莫土随意。
到这里,两人皆将嘴闭上了,沉默好长一段时间。
…………
刘金就在那里干坐着,不喝茶,两眼直瞧着莫土,且面带微笑。
莫土起初有些不适应,但时间一长,就无所谓了,瞧罢,这张老脸却不怎好看。
至后,终是刘金忍不住了,缓吐出一口气之后,开口:“莫掌门真是心思缜密啊,在下佩服。”
“不敢当!”
“既这样的话,那么劳烦莫掌门将九玄堂所有的账目全数整理好,两日后送到大理寺中。”
莫土微一笑,摆手:“这话说的不对,是得查,那就由各镖局亲自整理好了,莫某是不会掺手的。”
“九玄堂名下的账目,各镖局怎会清楚,是由莫掌门全数整理出来,呈上。”
“那行,但是得跟您说好,瞧啊,这十几家镖局只是个小事,九玄堂另有不少生意在外面呢,很多外地的都城有的镖局,再加上什么酒楼、客栈之类的,这账目若是全数整理的话,恐您得多给点时间。”莫土估算。
“是,说个时间罢。”刘金大方。
“是………就暂定一年罢,一年之后若是整理不好,再跟您说,怎样?”莫土笑然然。
“………”刘金一听这话,知莫土是在戏弄他,不禁嗔火中烧,忽地站起身来。
…………
刘金带来的护卫在会客大厅外,他们听到刘金有些愤嗔地声音之后,就想闯进来,但是却被站在门口的三个九玄堂弟子给拦住了。
莫土瞧得刘金的样子,心下暗好笑,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大人觉得一年太长?那就十个月罢,怎样?”
过得好半天,刘金才勉难地挤出一丝笑容:“领教了,莫掌门,咱们后会有期!”
“不送!”
…………
等到刘金离开之后,莫土一拳重砸在桌子上,嘴里骂一句:“狗差!”
并不是发生的所有事皆不利于莫土,至稍,西门祖是帮他的。
就在刘金刚离开九玄堂之时,西门祖到了武王府。
…………
见到武王之后,西门祖便直当:“王爷,有无法子解决莫土的麻烦?”
武王:“莫土那家伙,本王虽然不认识,但是有所耳闻,不像是个会暗送民盐的人。”
西门祖点头:“他的人品,西门却是可以担保。虽然有时候烦他,但是不能不承认,他是个磊落之人,且在武门中地位显赫,他这样的人,怎可能去做这等事。”
“那就是有人特意整他啊。”武王。
“想来应是,但是细一琢磨,此事不可能是武门中人干的,九玄堂的名声太响亮了,有势和他抗衡的,不会做出这种背后坑人的事,没那个实力的,谁也不敢。您应了解那些习武的,各个心扬气傲,一向瞧不惯这种阴招。”
“帝上将这差事,具体交给谁人来办了?”武王忽问。
西门祖答:“刘金,现在帝上对他甚是信任。”
“刘金?是他主动求得的?”
“是啊,百差中,有不少皆和莫土有交情,谁也不愿接这个差事,但是刘金可能和莫土不熟罢。”
“却是奇怪,刘金一个大内总管,不在宫中好待着,怎反倒对一京都里贩民盐的案子这么上心?”武王自语般地问。
西门祖一听这话,便试探地问:“难道,您是说刘金在特意找他的麻烦。”
“不一定,刘金应没理由去找一武门中人的麻烦。”武王琢磨着。
西门祖附和:“您说的对,但目前至主要的,是能否使莫土的麻烦躲过去。瞧那刘金在朝中的样子,好似是预将莫土往绝路上整,像莫土这样的人,一旦迫得紧了点,恐他就有所示意了。以他的势力来说,若真是想在京都弄出点动静来,却真不是什么难事。”
武王哈然一笑:“亥,话怎是这样说,就直言跟他关系好,想保他就是,何必扯这些。”
“哈,王爷您斥的是,这年纪大了罢,说话不利索了。”
“是,晚上进宫找帝上说这事。”武王点头。
“哎,那可就多谢王爷了。”西门祖说着,站起来施了一示。
…………
…………
夜临。
约是戌时左右,武王便乘坐马车,来到帝宫。
帝宫守卫大老远就瞧得了武王的车架,立时纷各皆跪地一示,帝上早就下过旨意,武王的车架,可自由出入帝宫。
提前已通知过的,帝上知武王预来,此时。
帝上坐于御书房中,一面瞧书,一面等他。
…………
马车到得午门外之时,就停下了,余下的路,即便是武王,却得步行过去,这里是帝城,古有着是无人敢僭越的铁规。
到得御书房外面,宫中的宦差通报过之后,武王便一人走进去。
…………
“哈,武叔,来啦!”帝上瞧得武王走来,便笑着。
“臣参见陛下,万岁齐福!”
“武叔免示,快坐罢。”当今帝上对武王,那甚是尊敬。
“多谢帝上。”武王一面答应着,一面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
“来啊,去将帝后做的全莲羹端一碗过来。”帝上随口吩咐一声。
“武叔,这么晚了,是有事?”
“是啊,老臣前来,是有事需跟帝上商量一下。”
“行,武叔那就说罢。”
“帝上,老臣听闻,这京都中九玄堂开设的镖局,有参与运送民盐的嫌疑?”武王低声问。
听到这话,帝上一面回到椅子上坐下,一面缓开口:“瞧来,这莫土的人脉却真是广,竟请动武叔来给他说情了。”
武王话才刚罢,帝上就知他是来求情的,不禁将场面弄的有些尬然。
“哈,帝上您误会了,老臣并非是为他求情,而是想将自己的想法跟您说。”
“只要不是替他求情就好。武叔请讲,今日咱俩就慢些谈,且表个态,今日武叔说什么皆恕无罪。”
说着,一宦差端着一托盘走来,将托盘上的碗放在武王手边的桌子上后,便出去了。
“来,武叔尝下,这是帝后亲手做的,朕用晚膳之时喝了一碗,很香!”帝上笑着。
武王一面客气地点头,一面端起来喝下一小口。
…………
“帝上,据老臣所知,这九玄堂在北国,甚至在武门中皆是有名啊,其掌门莫土,且是武学高深。”武王放下碗之后,便说。
帝上点头:“是啊,朕知这一点,才只是派人查封他的镖局而已,否则的话,早就将他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