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面用筷子戳点心,一面听他们对话的李元丰,也轻扬起眉,瞧向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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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应早点告知各位。”贝真满脸歉意。
“这么说,坊主明日会来罗?”
“不。虽说这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但我们替各位准备了特殊的表演………”
“什么意思?在别处碰面吗?”丁叔气的发疯,用拳头重击桌面,碗具和烛台微飞起。
难不成我们也得和陆讼师他们一样,被带到那个女娲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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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的红光微摇晃着,映着贝真的下巴和脸颊,刻画出昏黑的线条和影子。
“是什么事就得期待明日。虽说削减了各位的兴致,但恕我不能走现,这就是所谓的诡密之悠,望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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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的火光立时收敛。
我仍在揣测贝真话中含意的同时,听见身后下人们动作———摩挲衣服的声音。
李元丰呆默了一会儿,旋一面转过头,一面问:“贝真,刚才你说我们在坊内进行查探,是什么意思呢?”
贝真投以合然笑容,“是指很多事,大人。通过几个粮店东主,得见过少许的记簿内容。我们知晓十里城合安票号发生了失踪案。传言那些失踪者是被带进这座狼王坊,结果惨遭坊内的人加害。”
“但这全是假虚之论,是捏造的不实谣言,根本就是胡扯。希望能藉由你们的眼睛和手来亲自确认。虽说这法子多少直简了点,但我们真是竭诚欢迎各位来此。”
“绑押迎此,大摆酒席?”
“真的很对不住。”面对李元丰的讽词,贝真诚挚地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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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真。既然我们皆看过陆讼师的记簿,应知他们将坊内的情形和事情经过描写得非常细,若是他们没来过狼王坊,是做不出此等具体的叙述,我认为这绝非偶然。”
“是,的确,这我同意。但他们确实没来过这里。”
“那么,可说明这个矛盾吗?”
“简而言之,他们可能和别人,在之前来过这里。旋那个人不停对他们灌输那些想法和说词,换句话说,就是暗示罢。”
“以几个关键字作基,创作虚构的故事。将宛如真实的故事沉入他们的脑海之中,也就是自绘真相。”
“自绘真相?”李元丰皱眉。
我对这项说法觉得非常诧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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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贝真环视大家的脸,“就是说,某个人不停游说,话中或常、或罕的重复几个词字,使得对方深刻记住。”
“………待过得几日,再度回想起来,诉说的人消失。那些被记住的字词就会浮上,成为唯一依仗。终于,一幅的真实过往图景,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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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陆讼师的记簿,当何如解释呢?”
“那非常诡异。真能采信吗?确是他的笔迹吗?就算是真的,难道不觉得那定是遭人胁迫才写下的吗?”
“真是有趣的想法!你是说,某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对陆讼师反复讲述故事,暗示几个字词,使其记错从前的事,旋将此写成记簿?或根本就是被迫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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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人目的很清楚………嫁祸单大管家。恕直言,‘狼王坊事件’的消息是你们官邸恣意走现给百姓的,我们很清楚这事,你们的目的是为了使凶手慌乱,自行现出破绽。但这行动完全估计错误,无事实根据就诬指旁人,这反帮了未知的真凶!”
“那么,贝真,你口中的真凶是谁?”丁叔迫不及待地斥问。
贝真立时答说:“‘棋新社’啊!”
“什么?‘棋新社’?”丁叔哑然。
我和张老陪堂一样诧讶万分。
李元丰似乎对这个答案非常感兴趣。他双手分撑在桌上,盎然地问:“这是怎回事,贝兄台?为何棋新社和单大管家不合呢?”
“那是他们从以前就想夺取狼王坊!”
“等!”丁叔挥着手,大声地中断谈话,“听说棋新社银押胜负,五月遭到官邸搜捕后就瓦解了。”
贝真面色沉重地摇头,“那只是表面上。官邸没有逮住馆主。馆主应仍潜于某处。”
李元丰待其恢复平常神情,“贝真,可否说得具体些。为何棋新社想夺取狼王坊?他们和单大管家之间究竟有何关系?”
“诚如各位所知,在当世,各式的珠宝首饰、工艺品,甚至连这种古坊等遗建,皆是经由隐市买卖。其实,数月前,这座狼王坊曾被秘密抛价,那时有两人在竞标。其中一人是单大管家,另一人就是棋新社的馆主。”
“………单大管家是将此作为与世岸绝的隐地,而棋新社的馆主则是想将此作为棋押获利的秘密据点。”
“意思是说,那时想买下这座古坊的有单大管家和棋新社的馆主,而棋新社的馆主目前仍企图谋划夺取?”
“不错,是这,李大人。”
丁叔怒目堂视:“我说贝真,光是这样,根本没有证据,可证明陆讼师的记载是虚构的。既然得讲故事,就得了解这坊内的事。而棋新社怎如此清楚这座古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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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断出以下几点,第一是当初价抛这座坊时,他们有可能前来瞧看过。另一点则是单大管家买下这里后,可能有谁以细作身份潜入。”
“为了改建内部,大管家曾雇很多工人和仆役。其中有人已离去。虽然有切实确认各人的身家来历,但凡事不可能尽善。”
“另一个可能就是棋新社的馆主本身潜入这里,或是曾潜入。”
“………总之,无法确定他们是用何种法子,取得狼王坊内部的详细情形,且以此移祸单大管家。”
“为了夺取这古坊,有必要害人吗?”
“我的想法是。那些遇害人其实早已悄然加入棋新社,设计出一场失踪案?为了蒙骗世人,特意捏造失踪、命案。”
“遇害人全活着?且隐身于棋新社内部?”
“陆讼师大抵不愿加入棋新社。棋新社为了封口,才加害于他。却不是真的将其除掉。而是使其成为那桩事件的活证人,向其灌输虚构的过往,旋特意放他们回到世间。”
我和张老陪堂各相瞧着。
此番说词属实吗?
真有那么怪诡得可能吗?
细想来,着实难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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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丰扶着额头,“贝真,我们已了解你的主张,至于这个说法究竟是否恰当,我们之后也会加以查探。”
“谢。”
“………对于我们留在坊内的这段期间,可有什么具体提议呢?”
“在陆讼师的记簿中,似描绘了这坊内的害戮情景,若此事属实,不管经过多久、不论怎隐藏,多少得留下些许痕迹才是,各位可细探此点。”
“查?”
“是。“贝真点头,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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