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陵城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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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紧握双拳,身上筋骨叭叭作响。
阿铁儿瞧着他,已从两人对话中知晓一点当年往事,现在观孤门木的神态,一场大斗是在所难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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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间已大喝一声,一掌向孤门木袭来。
阿铁儿躲到一旁看着孤门木出手还击。
孤门木的毒功凶悍非常,其中又带有阴招,对方中掌后会被其蕴毒所伤,厉害的紧。
且孤门木的武力深厚,可将毒功之能发挥玲至,可说天下没有几人能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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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已的蓬莱剑法已大成。
蓬莱剑法合律巧妙而不时有突袭之式,可谓妙哉。
此术不似火凤帮剑法一贯的巧式,也不似太一门剑法一贯的厉凌。
蓬莱剑法得两家之长而同合一体,在实用方面反胜得一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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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招已过。
孤门木在剑阵迫压之下,渐现疲态。
间已全势只守不袭,孤门木虽然骁悍,但是丝毫占不得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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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一面打斗,一面大笑。
他自知自己对付间已尚可,不过若是让蓬莱仙岛众弟子一起围阵,自己说什么也招架不住。
心说:此一斗,就算亡身,也不使尔等小瞧了。
想不到,我孤门木今日葬身在立陵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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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左腿一痛,已中剑。
再不敢大意,收起念头沉心迎斗………
阿铁儿心里暗暗着急,他虽不想得罪绝琴宫,但是他亦不望孤门木就这么被间已斩害。
看得孤门木已是险境,不帮就来不及了,叹口气就定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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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我来助你!!"阿铁儿冲到剑阵里,四处乱撞,立时孤门木就轻松几许。
间已怒:“臭小子,不管你事,你再不住手,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着,立个手势,剑阵重成,将二人围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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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已受伤,身手显不比平常。
阿铁儿着急非常,可绝琴宫的剑阵越迫越紧,十一把剑如雨点般刺向他们。
间已的剑亦是凶险,她总能从意想不到的方向袭来? 且其势非同小可? 每一剑剑身皆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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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心说,关键就是此番剑阵。
只须破阵? 就算不能拿下此人? 起码可以逃生,但是———
怎才能破此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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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的青冥剑法用在拳脚? 实只可发挥出五成之威。
阿铁儿明白这一点,终于? 他想着? 得快些夺把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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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把剑一齐指向他,阿铁儿不敢大意,掌风一扫,将它们荡开。
怎知三剑竟顺势刺向孤门木。
孤门木忙后撤? 但还是躲闪不及? 一剑又刺中他的胳膊。
孤门木咬牙说:“我同你们拼了!!"扑向间已,做奋力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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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已不敢大意,举手便刺,也想着这一剑结果孤门木。
阿铁儿看机会已到,忙挥动双掌? 不意间竟用得无影剑的玄息,将众弟子震开。
旋即他就地一滚? 忽地跃起。
趁其不备,一把擒住间已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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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险境? 阿铁儿拼劲,将间已的剑夺来? 化解了这一斩招。
孤门木仍要拼命? 阿铁儿一把拉住他? “前辈,不逃,我们真的得做俘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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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二人向远处的山上逃去。
孤门木一面跑,一面大骂,将自己所知的骂言皆喊出。
间已大嗔,今日稍不留神,一世声名毁在这个臭小子手里。
大喊一声“追!!"
从弟子手中拿得一柄长剑,带领众弟子追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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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已受重伤,阿铁儿拉着他一路逃命。
好在绝琴宫弟子剑法虽妙,轻身功夫却不是长项。
阿铁儿身有无影剑的玄息,立时便同她们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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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已和自己的弟子相距甚远,念及阿铁儿和孤门木的武力皆非常了得,不敢贸然深追,也就忿忿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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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终于逃到一个山洞,确定绝琴宫弟子没有追上来,才放下心来。
孤门木取出《不悠决》运息疗伤。
阿铁儿无大碍,便出去猎得两野兔子回来烤着。
孤门木所受多是外伤,只是方才大嗔之下,内息少许混乱。
《不悠决》乃是当世的内息宝典,只需一刻功夫,孤门木就转是活虎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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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对阿铁儿非常感激:“你初入武门,很多事情不知。很少有人同你一样,愿在危急之时留下来援助,我啊,算是交你这友了!!"
阿铁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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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说:“我踏你一脚,觉到了你体内的玄息,你可知这无影剑是怎一回事啊?”
阿铁儿始终头疼体内的玄息,听得孤门木提起,恭敬请教,全神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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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无影剑虽是阴霾之物,其所蕴玄息却属阳。也是机缘之巧,余息竟残存在你的体内………”
阿铁儿沉思一会,想到李紫陌,终是点点头:“有时,我觉得自己反而受体内玄息掌制般,心神不由自己,这是怎一回事?”
“你体内无影剑的玄息已成势,这对你其实不是好事。无影剑有时会反噬其主,你知道吗?"
阿铁儿奇说:“怎个反噬其主?"
孤门木瞧着阿铁儿:“无影剑是一魔物,也是我无妄门的圣物,乃天外落石所造。当初,不全首领就是得了无影剑———才变的嗔厉非常,想要一举问鼎天下。”
“………无影剑乃世间玄物,但它也可掌制你的心绪。它于你无尽之能,亦使你斩气升腾,从而掌制你整个心智。”
“………当年,我就劝不全首领弃炼无影剑。现在我亦劝你,休得随使它的玄能,望你引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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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心中一凝,立时想到自己和莫天、司空玄剑斗时的场景。
知孤门木所言非虚,便问说:“那么,怎才能克制住无影剑的反噬?"
孤门木"嘿嘿——"笑,得意地指指地上的不悠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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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瞧看不悠决,立时想到太一门的行悠大师,他急问:“那日你为何去太一门偷古籍?"
“你这个小子说话实在随肆,怎叫偷啊?"孤门木笑说:“行悠当年违诺,迎斗无妄门。”
“………我决定,潜入太一门斩他以得紫陌原谅,但正好赶上太一门举办论剑大会,他身边的人手众多,无机下手,就预备拿太一门的武学古籍,做得知己知彼,终于不用担心我的毒功斗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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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见扯上那么多的恩怨,也不好说什么。
孤门木一面吃野兔肉,一面说:“你我同命一场,我很欣赏你,喏,《不悠决》我已会了,就将它送给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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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自是笑纳,心说:这可不是你的,交于我,我且还于行悠大师,这是当然的。
阿铁儿:“多谢前辈!!可是我看不懂上面的字,怎炼不悠决?"
孤门木不耐烦地说:“平时挺灵光的,现在怎那么苯了,你看画就能懂个几分,就算现在一时看不明白,以后慢慢领悟便是,何恐哉?"
阿铁儿心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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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笑着说:“我和你有缘非常,不如我做你师父,授你几招拳脚何如?"
孤门木的毒功天下少有,阿铁儿是知道的。
现在听孤门木这么说,他心里实在是有些颤动。
可使他拜孤门木为师,心里仍觉不妥。
不过,当想到孤门木曾救自己一命,且他知孤门木为人率真,绝不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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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嘿嘿———"笑,"前辈你怎想得当我师父?"
孤门木骂说:“我孤门木纵横武门这么多年,难道当你师父不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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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合说:“罢了,弟子阿铁儿见过师父。"
孤门木才哈笑起来,“阿徒儿,快给师父且烤只野兔来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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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洞里待得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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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虽不修炼无影剑,可是却知很多无影剑的事情,他教阿铁儿怎练不悠决,怎制无影剑的魔息,又教他几式毒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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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功,是我孤家独传之学,但是到我之时就败落了。古籍被人夺去。我走投无路才加入无妄门。”
“………不全首领一直很器重我。在他的不断提拔之下,我设法寻得了我家古籍,拼着自己中剑,终是夺回毒功秘笈,我才得今!!”
“………你现在学毒功,定得记住我不全首领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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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李紫陌既心念不全首领,为何还愿意嫁你呢?”阿铁儿问。
孤门木本不愿将往事复提,但阿铁儿已是自己弟子,便喃喃地说于他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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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婉说:“当年,我在无妄门护法之时,心中对斩戮之事日愈厌烦,总想着同紫陌归隐山林,休得几日悠哉。”
“………可紫陌却是念着不全首领。这件事被行悠大师得知后………便寻到我。”
“………行悠大师心怀悲怜,当年知我尚存善念,便与我合作,丝毫不弃我以前的斩戮,使我放下。”
“协商之下,绝琴宫便将手下弟子———柳如焉冒称是普通百姓,由我暗中荐于首领,就是使首领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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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心中暗叹。
“柳如焉灵慧俏秀,加上我暗中撮合,此事终成。”
“………我本道柳如焉是存心欺骗,不曾想几月之后,二人竟假真有无。终于在如焉的引下,无妄门———不全首领竟弃我数万弟子不顾,自同其退隐武门。”
“………紫陌瞧在眼中,嗔在心里,傲不全突然离去,她也悲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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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继续说:“不曾想,紫陌寻不得无妄门主,一气之下便率众弟子,沿途海商、周遭客船、各大门派亡伤无数!!”
“这样一来,紫陌便违了———我与行悠大师暗定的协议,各派联合一众,用尽一切追斩她。”
“………可这协定,是我背着无妄门和行悠大师约成的,她并不知晓啊!!”
“………我寻得紫陌,她已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这时绝琴宫众弟子来拿人,我怎能将紫陌交于她们?”
“她们却以此为籍口———袭我无妄岛!!当时门中高手散尽,哪还是太一门、绝琴宫的对手,终是覆灭。”
“只我和冥医等人,带着紫陌从密道里逃出。后来,紫陌知恩于我,终是嫁。隐居在阴冥山。”
阿铁儿点头:“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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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却似乎想到什么,低声说:“李紫陌会带着不全首领去哪儿呢?”
阿铁儿深思:“会不会回无妄岛上?”
孤门木摇头:“我去过了,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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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拍脑袋说:“她定得去一个隐秘之地,无妄门曾被各大门派围困,天下人皆知的地方她是不会去的。”
突然,孤门木大声说:“我想到了………是阴冥山!!是我们曾经的家,那里是世外之地,除我二人无人知晓,真是近在眼前、柳暗花明。”连声呼吁,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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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门木按捺不住的兴然,大动的说:“我得回阴冥山。”
“师父,就算你寻得她,她不见你,你又能何如?”阿铁儿问。
孤门木苦笑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若她不谅,陪其身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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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那我就回立陵城寻———司空玄、莫天他们了,师父,得徒儿一敬!!"
阿铁儿恭敬一拜,两人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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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在孤门木的指点下,学得一点《不悠决》的内家功夫。
《不悠决》非同小可,阿铁儿内息合序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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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能将无影剑的玄息根除,可是也掌制不少,他觉得浑身轻快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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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离开五金村已十日左右,他总觉好似有什么忘事,却怎也记不起来,只得作罢。
遂想着避开之白,趁黑夜里到立陵城去寻司空玄、莫天二人,后来又想:
何惧哉?
上次被擒住,是我身负重伤,现在我已痊愈,何恐之?
我不还复,就是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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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陵城,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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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在次午时分,进得立陵城。
准备问客栈伙计———寻两位朋友之时,忽的发现莫天从一家药店里出来,拎着几包药材,神色甚是忧虑。
阿铁儿心说:难道司空兄受伤了?
忙高声叫说:“莫兄,我在这!!”
…………
莫天也听到阿铁儿的声音,一回头便也看到了他,登时大动的向他奔来,到阿铁儿面前时已泣不成声:“我以为你没了,你回来就好!!”
“嘿,我就知道你们得在立陵城等着的!!”阿铁儿笑。
“略同略同!!”莫天擦干眼泪大笑起来。
…………
阿铁儿:“莫兄,你给谁人买药啊?司空兄病了?”
“不是司空兄———”莫天说:“是蓬莱仙岛的弟子。”
将徐末一事于阿铁儿说了。
一面说,一面来到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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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莫天说,之白这几日似乎在立陵城失踪一般,也没有寻过他们不是。
“之白倒是不必忧心了,可是徐末姑娘的病却怎也不得好转!!”莫天愁。
“不用着急。"阿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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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也不知道怎给徐末治病………”莫天愁。
“大夫是怎说的啊?”阿铁儿问。
“就说其身子虚乏,可是我弄得人参来,却是怎也吃不下。大夫也开了开胃的药,可是她连药也喝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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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阿铁儿与徐末复见,甚是兴然,二人记起论剑大会上的武斗。
谈起间己,使得徐末黯然神伤。
…………
终于,徐末能喝一点稀粥了。后沉沉睡去。
…………
夜里,阿铁儿将自己的经历告诉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