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愕然，小玲说还有事情，就先出去了。</p>

我出了盘丝洞，抄最近的一条路去东阳峰。一路上我都在琢磨一件事——当初我化形的时候，身上的衣服……</p>

到底，呃，是我自己变出来的，还是后来有人给我硬套上的呢？</p>

我以前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个可能性。</p>

可是今天却突然觉得，这件事，不是没可能。</p>

太可怕了。</p>

东阳峰遥遥在望，隔着一座木桥，桥那边的河岸开满了菊花。</p>

已经到了深秋时节了吧？山上的叶子有的还是深青，有的却已经转黄，还有零星的枫红色，五彩斑斓的。从这里望过去，河向下游流淌，在前面不远绕过一个浅滩，上面的芦苇也已经飘起白色的芦花，被风一吹，绒絮四下扬散。</p>

“又是秋天了。”</p>

我不太意外，转头看到了凤宜。</p>

他从桥那端缓缓走来，仍然是一袭白衫，感觉……他看起来比从前温和了不少。</p>

“恭喜你出关。”</p>

“多谢。”我顿了一下：“当时没有和你说一声，是我的不对。”</p>

“我早就习惯了，你什么时候做事都没谱。”</p>

他和我并肩站在桥上向远处眺望。</p>

“凤宜，你是真的喜欢我，才要和我成亲的吗？”</p>

我没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了我心头最大的疑问。</p>

凤宜没说话。</p>

我转过头看他的时候，他的脸庞上，有一抹奇异的，我从来没见过的晕红。</p>

他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傲然了，倒是有一些……无措。</p>

“还是你只想找个人作伴，打发漫长的时光？而我正好在你旁边，所以就是我了？”</p>

山风呼呼的吹过，桥下河水哗哗的流淌。</p>

可是他没说话。</p>

我在心里叹气。</p>

我和他，连基本的沟通都没有，怎么可能象他说的那样在一起生活？他需要一个完全不理解他，畏惧他的妻子吗？我又需要一个整日需要我战战兢兢去小心提防小心应对的伴侣吗？</p>

所以他的那个提议，真的是……</p>

“我想，也许两样都有。”</p>

他的声音很轻，一不当心，也许就漏听了。</p>

我要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在回答我的问题。</p>

“你呢？”</p>

“嗯？”我转过头看他。</p>

我从来没这么近的，这么直接的和他的对视过。</p>

他的眼睛显得比天空还要晴朗，里面看不到一丝阴霾。</p>

“你是还喜欢以前的那个道士，或者，你现在喜欢的，是子恒？”</p>

我也愣了。这个问题，同样难以回答。</p>

似乎很平淡并不尖锐，可是却象是扎在耳鼓上一根针一样。</p>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子恒。可是，不管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还不都是一样？就算喜欢，也不能够和对方在一起。”</p>

“不，现在不就不一样了么？”凤宜声音回复清朗：“我们……以前都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可是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慢慢的，我想……”</p>

“不，凤前辈，承蒙你错爱。但是我们，不合适。我对你又敬又畏，却没有那种男女间的仰慕爱恋之情。我这个人很懒散，喜欢过平静的日子。而你太优秀，光芒四射，你身旁的位置，不适合我。对不住，这番话本来两年前就该和你说，可是那时候我六神无主，吓的躲了起来……耽误你这么久的功夫，真是很抱歉。你有更好的选择，而我，还是想要过我已经习惯了的生活。”</p>

其实真的说出来，并没有那么难。</p>

只要我心里没有那么畏怯心虚和自卑，我在凤宜面前也是可以表达出自己的意见的。</p>

并不难。</p>

因为以前一直的习惯是仰望他，所以在开口之前，已经开始胆怯。</p>

关于我那个衣裳的疑问，我还是就埋在自己心底吧。就算当时第一次变成人形我是光溜溜的，被他看了，可我也没少一块肉，算不上什么大损失。</p>

“既然来了，进来坐坐吧，我酿了酒，今天正好可以开坛。”</p>

我想想，点头说：“好。”</p>

酒是埋在松树底下的，现挖出来。</p>

琉璃酒盏剔透晶亮，玫红色的酒液，就象天边最娇艳的一抹霞光的光彩，被撷了一片，酿进了酒里。捧起酒盏来，手指被映成了淡淡的桃粉色。</p>

“尝一尝。”</p>

“嗯。”</p>

酒未入喉，香已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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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雨，凉爽多了，似乎过敏的地方也好多了，今天没有太痒。试着二更。</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