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燕少晁少和辛少在说话,周奶奶周秋凤当陪同人员,正在听辛家青年们讲捕蟹的经验和技巧,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原还以为是旁边的谁来了,乍听得有人喊乐乐小名儿,谈话声便暂时中止。
因为来人喊的是乐乐的小名,还是挺亲切的,美少年应了声:“我妹妹不在家,请……”
美少年刚想说“请进来坐”,周秋凤呼的站起来向外跑:“等等,我听着怎么像王家的那谁啊,我看看去。”
?晁宇博和燕行脑子里打出一个加粗的感叹号,乐姨说等等,那人想必以前乐家的关系不咋的。
“辛少先坐,我去看看是谁。”
两少笑着对辛家青年们说一声,站起来快步往外走,如果来人跟乐家关系不好,他们也认认人,下次见着能认出来,相处时顶多面上过得去,不必视为好邻居。
辛五少微微一笑,也站起来去瞅情况,辛三和兄弟们也起立,跟着五少去瞅瞅来乐家的客人是怎么人。
王迢往乐家大门口走,听到周秋凤说的话,心里打了个咯噔,乐清不在家,周秋凤在家,估计又要给自己没脸。
人都来了,他也豁出去,三步作两步冲到乐家堂门口,一边抻头往内瞅一边热络的说话:“乐韵,我听说在你家的帅哥们去捞鱼虾,我也捞到点儿,顺路拿给你家帅哥们凑个数。”
说话的当儿瞅到周秋凤朝外跑,后面跟着几个青年,最前一个像是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那叫个漂亮,后头一个高得像电线杆,那张脸比泰国人妖还要美艳,后面几个也是像明星一样帅。
若不是他另有目的,肯定会被帅哥的脸震呆,因为看到周秋凤小跑跑出来,都没多少心思留意帅哥,堆起一脸笑:“秋凤,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恭喜你和乐清喜结连理。”
看到大刺刺跑到门口来的大肚男,周秋凤最初也没将他与王迢对上号,多看了他两眼,确认就是前几天来过一趟的王迢,拉下脸:“王迢,我和乐清用不着你恭喜,乐乐的朋友们更不需要你虚情假意的来献殷勤,带着你的鱼虾从我家门前离开,你以前嫌乐清家会弄脏你的鞋,我还嫌你弄脏了我家的地。”
美少年和燕少走到门口,看到腆着个啤酒肚的中青年,听着乐姨一点也不给来人面子,便知来人以前必定做过很过份的事。
辛五少落后一步,站到燕大少身边,心中也有数,让乐家女主人嫌人的鞋会弄脏家里的地,可见对来人有多讨厌。
挨周秋凤劈头盖脸的轰赶,王迢脸色张得成酱色,谄媚的对乐家青年们陪笑:“帅哥们,不好意思,我父母跟乐清父母有点小小矛盾,我诚心诚意的道歉过,听说乐乐的朋友们喜欢吃野生鱼虾,我捞到点顺路送来,只是想略尽地主之宜,并没有其他意思。”
“帅哥们,别被这人的脸骗了,这人和他家人都是没良心的,他小时候家穷,仗着和乐清是同学经常在乐家吃吃喝喝,还找乐清家借了好多钱,他爸生病也是乐乐爷爷治好的,结果到乐清出意外家里急需要钱时,他家赖帐不还,还背里中伤乐乐爷爷奶奶,说冤枉他家向乐家借钱,当时指天发誓诅咒什么都用上了。”
为了让帅哥们看清王迢的真面目,周秋凤噼喱啪啦的解释乐家现在不欢迎来人的原因,气冲冲的一步迈出,推开王迢:“你走,不要站我屋门口,我看着你觉得晦气,乐乐的朋友是乐家的客人,就算要尽地主之宜也该是我们梅子井的人,轮不到你下水田村的王迢。”
被推得朝后退了两步,王迢羞得面红如赤,仍然央求:“秋凤,我知道我做错了,你们骂我我受着,请你帮给乐韵说说请她帮忙找熟人给我在首都协大医学医院预约专家给我儿子看病好不好,我有错,我孩子没错,你也是有儿子的,理该能理解孩子有病当父母的心情。”
“呸,说得好听,”周秋凤直接啐了一口唾沫:“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让我理解当父母的心情?你们当年借钱不还,背后骂乐家就算了,乐乐没惹你爸,你爸见她在路边站着还要跑过马路去踢乐乐,把乐乐踢出内伤,躺几个月都没恢复,你们事后还说不就是踢了两脚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一个赔钱货小短命鬼死了就死了,早死早投胎。乐乐那年才两岁多,你们家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现在我为什么要同情你的孩子?
乐乐说你家的事不要找她,你家孩子你应该交给你爸治,你爸不是说小孩子就要摔摔打打身体才好吗,你儿子不健康,让你爸每天拳打脚踢,三天两头的踹几脚,隔几个月打成内伤,摔摔打打的当饭吃,说不定打着打着就把你儿子打好了,就算哪天你爸将你儿子摔打死了没什么值得大呼小叫的,让孩子早死早投胎,省得在你家受苦。”
“我……那是我爸做的,不是我,我从来没有打过乐韵。”王迢被说得脸色惨白,朝后退了三四步。
“呵呵,当着我们村人的面骂小乐乐小短命鬼不是你王迢又谁?当年你说乐家有个小短命鬼,从乐家旁边走过都觉晦气,一辈子宁愿去猪圈都不会踏进乐家大门,现在谁给你的厚脸皮让你来小短命鬼家找她帮忙?”
周秋凤气得左看右看,在屋外没找到扫把,回身到堂屋门后抓出扫地的高梁扫把,冲出门扫向王迢的脸:“你他N的不要脸,老娘忍你很久了,以前我没资格打你,现在乐乐叫我一声新妈妈,骂我姑娘小短命鬼,你他娘的才是短命鬼,你和你娘老子都是短命鬼。”
乐婶在跟来人骂架,美少年还在想着要不要虚拦一下,劝劝架,听说那人骂小乐乐短命鬼,一张漂亮的脸直冒冷气,他在乐乐十来岁才认识乐乐,那时的乐乐也是瘦瘦小小的,像棵生病的小豆芽,那时听说已经是很好的状态了,试想她小时候又该多弱?
一个小孩子那么弱小,还骂她小短命鬼,哪家父母长辈听了不气?
乐婶找到扫把打向来人,美少年当自己眼瞎,那人该打,他都想找铁铲去拍死那浑帐玩意儿,免得让那种垃圾活着带坏其他人。
燕行原本也想装着拉拉架的,听说那人诅咒小萝莉是短命鬼,哪会拉架,他没冲出去将人踹残就不错了。
辛五少更加不会劝,欺负过小时候的乐小美女,不打死就不错了,换作他,直接暗中去将那丫挺的弄死。
周秋凤回身抓着扫把打过来,王迢转身就跑,再也不敢多留;周秋凤挥着扫把追,边追边骂,刚追到屋旁的路上,就见乐清骑着周哥的摩托车回来了。
周秋凤可不管,抄着大扫把继续追:“王迢你他M的短命鬼,乐清老实,不会打你,你真当我也那么好说话是不是,下次你再踏进乐家屋檐,老娘开茅坑勺老尿老粪浇你,你从头臭到脚,倒三年大运。”
乐爸本来想送车去周家,见老婆扛着扫把从屋檐下出来以为要扫地,听她骂起来才知前面跑的人是王迢,刹住车,黑着脸喊:“王迢,你又跑来我家做什么?我早就说清楚了,我跟你没有半分同学情义,大家各过的独木桥,各走各的阳光道。”
王迢看到乐清,偏着脸朝向菜园子那方,被认出来,恨不得找地缝钻,也没回嘴,扛着自己的虾桶和装鱼的桶,灰溜溜的朝村委方向跑。
王迢逃夭夭,追不上了,周秋凤拖着扫把往回走,乐爸将车开到周家门外先停着,小跑着追上老婆,问怎么回事,听说王迢厚着脸皮送鱼虾给帅哥,又好气又好笑,那人以为帅哥们真的馋那点鱼虾?帅哥们其实就是觉得乡下好玩,喜欢捕鱼的乐趣。
“乐婶,你好厉害,你是我偶像。”等四婶回来,美少年一把接过扫把,朝乐四婶竖大拇指。
“乐姨,你太威武了。”
燕少辛五少也齐声大赞。
“对那种不要脸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扫把洗脚水对付最合适。”被青年帅哥们夸,周秋凤羞涩的红脸。
众人回到堂屋,周奶奶也有些哭笑不得,那些小青年个个长得俊得让人眼花,却在面对乐乐的事,不用商量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从乐家逃离,王迢一路小跑,跑过一个弯才敢喘气,顺口气,抹去汗,赶紧出梅村,路上遇到人时将头低一边,免得被认出来。
匆匆忙忙的躲过梅村的人,到乡街上才敢放慢脚步,也没心情观看别人在做什么,从进下水田村的路回村,还没到家,就听到家里传来呜呜哇哇的哭声和父母的叫骂声。
刚从乐家受了鸟气,王迢心里憋着火,听到家里的吵闹声,更加烦燥,黑着脸跑回家,到堂屋外一看,儿子坐着哇哇大哭,娘老子拿着玩具在哄,也互相指责对方。
“又怎么了?孩子他妈哪去了?”没见孩子妈,王迢不由火气上升。
“孩子妈家里打电话有急事叫她回去,你儿子玩着玩着要妈妈,没找到就闹起来了,你爸怪我让孩子妈回家不带孩子。”王妈黑着脸,气呼呼的说明经过。
“有没成?”王亿没跟老婆论谁对谁错,先问小儿的行动有没有成功打进乐家朋友群。
“成个屁。”王迢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当年走路就走路,为什么要发疯去踢姓乐的,现在连周家人都记仇,我好不容易挤到乐家客人面前露个脸,周扒皮将当年你做的事给翻出来,青年们说我们家人品有问题,鸟都没鸟我就走了。
连周秋凤现在都有理由指着我鼻子骂,说你当年对一个小孩子下得去手,他们干吗还要同情我们家孩子,说你以前说小孩子就该摔打才健康,让把孩子交给你治,让你三天两头摔打踢着玩,还用你的话堵人,说孩子摔打死了早死早投胎,省得在王家受苦。
就因为你一脚,害得我现在脸被丢尽,被周秋凤拿扫把赶,乐家的客人就在那看着没说半句同情的话。”
“我……哪知有会今天,我知道我也不会踢啊。”王亿气得一肚子委屈,他哪知道当年的小短命鬼会这么有出息,再说了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乐家也犯不着一次又一次的拿出说啊,再再说,他孙子又没踹乐韵,帮个小忙要什么紧?
“现在怎么办?”王妈后悔得直掉眼泪,早知道她以前就不骂乐韵不骂乐家人了,结果被骂的人没事,她家反而不太平。
王亿的将玩具塞进孙子手里,负气的蹲着不吭声,他本来想说首都那什么医院又不是乐韵开的,不是她说了算,没必要非得求乐韵帮忙,怕儿子呛自己,没敢说。
他哪知道怎么办?王迢气乎乎的扔下工具和桶,自己哄儿子,哄了半天才将儿子哄得不哭。
王妈在旁暗中叹气,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不如直接扔掉傻子,另外再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