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子弹击穿了木桌，却不知飞到哪去了。</p>

第一发。</p>

罗兰默念着。</p>

嘎吱。</p>

来人的皮靴踩到了木屑。</p>

砰！</p>

扩散成网的子弹击中了目标，却打在了一团类似胶质的物体中。</p>

第二发。</p>

罗兰拧眉揉了揉胳膊。</p>

他已经被‘咬’两口了。</p>

“你听过笛声吗？”</p>

他没有径直靠近，反而像逗弄猎物的捕食者，在罗兰面前的半弧踱起了步。</p>

“通过骨骼上密密麻麻的孔洞，吹出的笛声…”</p>

定位。</p>

准确。</p>

罗兰冷眼测距，扣动扳机。</p>

砰！</p>

第三发！</p>

这次起到了效果。</p>

不仅烦人的嘟囔消失不见，他还听到了一声闷哼，还有…</p>

像蛇一样滑行的窸窣…</p>

不对！</p>

罗兰脚腕一拧，向侧面扑倒！</p>

喷洒出的血液瞬间腐蚀了他一秒前待过的位置。</p>

鲜血熊熊燃烧。</p>

立于火场中的男人半张脸被烧焦，皮肤脱落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那是一张纵生血色蛛网的脸，看不清容貌，双眼中挤满了不停蠕动的黑色线虫。</p>

他肩膀上盘着一条红色的蟒蛇，自尾巴融化在大地里，化成鲜血，煮沸般咕嘟咕嘟冒着泡。</p>

让罗兰想到了赛斯·威尔。</p>

刚才那发子弹应该击中了他的胳膊。</p>

他受伤了。</p>

‘枪械对仪式者都好用，罗兰。我们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大。除了不朽者——十环之下，皆是凡人。’</p>

‘但大多仪式者不会将自己暴露在枪口下，更不会给敌人察觉自己身份…’</p>

‘或反击的机会…’</p>

‘那太傻了。’</p>

这不就有一个么。</p>

费南德斯。</p>

罗兰摸出蛛吻，遥遥指向男人。</p>

第四发。</p>

砰！</p>

击中——</p>

子弹形成一条淡银色的线，穿透了男人的胸膛。自贯穿后，喷发出鲜血。</p>

他向罗兰的方向走来，突然不支倒地。</p>

他融化在滚烫的鲜血羹汤里。</p>

罗兰刚松了一口气…</p>

「小心。」</p>

忽然。</p>

一只胳膊贴着他脸颊伸了出来——从脚下的血池里。</p>

接着，是头，脖子，身体。男人融化在血液里，却又自血液中再次苏生…</p>

他浑身滴落着红色的血液，伸手扼住罗兰的颈部。</p>

他靠近了罗兰。</p>

他好像不会受伤一样。</p>

“仪式者的战斗方式，你还没适应…”</p>

“学徒。”</p>

他神色戏谑，眼中的线虫拉出黑色的丝线，几乎要伸进罗兰的嘴里。</p>

砰！</p>

第五发。</p>

罗兰将枪口顶在他的下巴上。</p>

近距离发射的镀银弹头彻彻底底崩碎了男人头骨。然而，并没有坚硬的骨骼碎片飞散。</p>

它像一颗灌满水的尿泡，陡然炸成一团血水。</p>

接着，又在罗兰面无表情地注视中，缓缓凝结成一颗全新的头颅。</p>

“完美的道路。”</p>

“我早该知道，所谓选择，其实只有一个。”</p>

“加入我们，学徒。”</p>

“我会让你看见真实的世界。”</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