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p>
他总觉得这夫妻俩的状态有些奇怪。</p>
俩人那种状态又太过于客气了一些。</p>
就像是做给外人看的一样。</p>
可偏偏，该有的细节一点都没少。</p>
让人一时间竟然感觉不出来这俩人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p>
他自问自己看人、观察事的目光还是挺敏锐的。</p>
可遇到这俩人，就真不灵了。</p>
相敬如宾？</p>
面和心不和？</p>
还是说表面夫妻？</p>
真摸不清楚。</p>
……</p>
很快，人来齐了。</p>
20个评委全部到位后，工作人员过来询问先看哪一部。</p>
虽然评审团名义上的主席是张一谋，但他却把话语权给了吴天眀。</p>
吴天眀也干脆，手一挥，按照顺序来。</p>
于是，窗帘被拉上，黑暗的房间中很快亮起了第一部电影的龙标。</p>
《hello，树先生》</p>
开始放映。</p>
……</p>
整个放映环节都很安静。</p>
一小时24分钟的影片内容结束后，伴随着黑幕滚动起了演职员表，室内亮起了灯光。</p>
没人说话。</p>
只是大家各自拿起了自己的本子。</p>
片名：《HELLO，树先生》</p>
【奖项推荐】</p>
【最佳影片奖】、【是】、【否】</p>
【最佳导演奖】、【是】、【否】</p>
【最佳男演员】……</p>
看着这些选项，许鑫直接选择了忽略。</p>
今天是分流影片，这片子明显是主竞赛单元的片子，跟丝路单元没啥关系。</p>
所以，他只是在表格的最下面，【主竞赛单元】上面打了个√，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p>
他认为，这是一部归属于主竞赛单元的影片。</p>
而其他人也没有讨论。</p>
只不过大家各自思考的地方不同。</p>
作为主竞赛单元的评委，李平东、龚丽这俩挨着他的人显然考虑的东西更多。</p>
许鑫也没去问俩人的答案。</p>
一直等到吴天眀说道：</p>
“大家都填完了吧？”</p>
见没人反驳，老头摆摆手：</p>
“下一部。”</p>
《奥戈》</p>
……</p>
一上午，就看了三部电影，进度并不算快。</p>
中午，大家是在食堂吃的工作餐。</p>
因为第三部电影结束的时间比较晚，吃完都1点多了。</p>
吴天眀亲自拍板：</p>
“休息一下，晚上咱们加加班，如何？”</p>
老厂长开口，其他人自然没什么意见。</p>
而许鑫也没去找张一谋。</p>
老头岁数上去了，也开始有午休的习惯。</p>
反正又没啥事，不急。</p>
下午2点半，众人再次聚首。</p>
评审继续。</p>
而到了晚上8点半的时候，终于，排到了《最爱》这部片子。</p>
“下一部吧……也是今天的最后一部。唔，我看看，《最爱》……郭富诚、张子怡……”</p>
吴天眀带着老花镜，看着本子上面的资料，把主要的演员、导演名字都念出了声。</p>
而当听到“张子怡”这三个字的时候，顾常卫、蒋文丽、乃至王诠安等等，几个人虽然是不约而同，但也是各自不同的把目光集中到了许鑫和齐雷俩人身上。</p>
连张一谋也是如此。</p>
俩人坐的并不近。</p>
想要看，需要视线转移到不同的角度。</p>
这也造成了几个人那左顾右盼的模样。</p>
可许鑫和齐雷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p>
一直到《最爱》的片头出现，几个人才收回了目光。</p>
而从头到尾，已经看了几遍这部电影的许鑫都很平静。</p>
哪怕在电影放映途中，他感受到了几次别人注视他的视线，他也没回应。</p>
一直等到电影放映结束。</p>
今天的任务也结束了。</p>
10点来钟，放映结束，许多人的脸上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丝疲惫。</p>
收拾东西，准备走人。</p>
许鑫也是如此。</p>
在主竞赛单元上面打了个√后，他同样起身往外走去。</p>
其实，说老实话，今天这前面9部电影气氛都挺正常的。</p>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p>
可唯独这部电影……或许也是因为第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大家总要互相聊一聊，说说话，互相说句辛苦了。</p>
而许鑫也是如此。</p>
在场的各位都是前辈，别管私交如何，这会儿他这个年轻人理所应当的和别人道辛苦。</p>
寒暄了一番后，众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走。</p>
从放映厅出来，一直走到门口这段路没什么事情。</p>
而出来之后，还带着几分燥热的夜晚之中，一些人直接往招待所走。</p>
这时，许鑫才表达出了些许的异样。</p>
他拦住了张一谋。</p>
“您累了吧？”</p>
听到这话，张一谋看着掏出烟来的他一眼，点点头：</p>
“还行。”</p>
然后俩人就很有默契的不走了。</p>
就站在垃圾桶旁边。</p>
那意思很简单：</p>
“我俩有事情要聊。”</p>
这些人也都是人精，把一切收入眼底后，便各自心照不宣的离开了。</p>
连顾常卫和蒋文丽都是如此。</p>
二人都觉得已经预料到了结局。</p>
实际上，作为《最爱》这部电影的直接关联人，俩人也明白这部电影到底有多麻烦。不然，蒋文丽也不会特意跟齐雷聊那么久了。</p>
而现在台上的人在等这部电影。</p>
“台下”的人也在等。</p>
俩人被这股力量推着，心里也难受。</p>
龚丽呢，一开始还不想走。</p>
可最后想了想，还是离开了。</p>
只是离开前，她和张一谋打了个招呼：</p>
“一谋，我也走了。”</p>
“嗯。”</p>
张一谋冲她摆了摆手。</p>
而等周围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p>
张一谋摘掉了自己的棒球帽，揉了揉头发后，看着抽烟的许鑫来了句：</p>
“这电影怎么上来的？”</p>
他在来之前，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部电影。</p>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在忙《十三钗》的后期，对于外界的消息本身就所知甚少。</p>
今天要不是被老厂长的念叨，听到了里面竟然还有张子怡，他可能都反应不过来。</p>
更别提，在反应过来张子怡演了这部戏后，他还专门看了下资料上的投资方。</p>
竟然是京圈的公司……</p>
这会儿是一肚子的疑问。</p>
而许鑫的回答也很简单：</p>
“您觉得张子怡表现的怎么样？”</p>
“……”</p>
张一谋眉头微皱。</p>
片刻后，说道：</p>
“就目前这10部来看，她的表现无可挑剔。”</p>
说完，看了许鑫一眼：</p>
“但她表现的越好，越麻烦。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p>
“明白。”</p>
许鑫点点头。</p>
而听到他的态度，张一谋反倒是松了口气。</p>
既然这孩子明白，那么……以他这种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个性，肯定是有应对方式了。</p>
刚要开口问……</p>
“但我不怕。”</p>
“……”</p>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张一谋脸颊的肌肉，在路灯下抽搐了好几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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