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师是带研究生不假，但更多的工作还是作为导演系的教导主任在做。</p>
而一路上，因为带着口罩的缘故，也没人把他认出来。</p>
“安全”抵达教学楼，上了楼，敲响了于珍的办公室门。</p>
“进。”</p>
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许鑫推开门，同时摘了口罩。</p>
“嘿嘿，于老师。”</p>try{ggauto();} catch(ex){}
“来啦。”</p>
看到是许鑫，于珍笑着招招手。</p>
“大导演来我这有何贵干？”</p>
“……我能说个指导工作吗？”</p>
于珍干脆翻了个白眼：</p>
“瞎贫什么？”</p>
说完把一份资料放到了桌子上：</p>
“给，自己看。”</p>
“唔……”</p>
许鑫走过去一瞧，这才发现，上面是一些学生资料。</p>
田雨生，男，汉族，出生日期1983年3月16日，2005级中*戏剧学院本科毕业……</p>
一开始还没什么，可看到“个人作品”这一栏赫然有个“《人在囧途》”的时候，许鑫愣了：</p>
“《人在囧途》的编剧？……05年毕业？现在才考研究生？”</p>
“嗯。”</p>
于珍点点头：</p>
“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但确实，他是今年报到我这的。”</p>
“和我一届的同学呗？”</p>
“对。因为有郭凡他们，这一届我不打算带太多人。今年的研究生方向我挑的都是一些有实际影视导演经验的人。算上你，今年我就带四个。”</p>
听到这话，许鑫又翻了一页。</p>
“斤……玉坤？”</p>
“那念忻！XIN！！”</p>
于珍瞬间就无语了。</p>
“你个大导演怎么连字都认不得？”</p>
“……噢，对对对。”</p>
许鑫恍然大悟：</p>
“XZ的XIN。想起来了，就在太原上面……”</p>
说着，他看向了对方的个人履历，发现这人竟然是西安地方台的人。</p>
“地方台？进修班出来的？”</p>
“对。08年的进修班，成绩还不错，在加上我看他在西影厂和西安台都有工作经验，还很丰富。虽然成绩不拔尖，但我还是给要过来了。”</p>
于珍这句话一说，许鑫就明白了意思。</p>
这话……咋说呢。</p>
往师生情谊上说，是于老师的择生情况侧重于西北人。但要说的再偏向一些，许鑫在帮她“开宗立派”，那么她的反馈就是并非原意的“任人唯亲”。</p>
这孩子是西北出身，还和西影厂和西安台有联系，那么就算成绩不拔尖，她也愿意带。</p>
于是点点头继续往下翻：</p>
“毕贛……是念GAN，对吧？”</p>
“……”</p>
于珍已经不想搭理他了直接说道：</p>
“山影出来的。他的老师我认识，知道报北影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我看了下他在学校创作的作品……虽然粗糙，但有点贾章柯的味道。还不错……这仨人的成绩其实都不算拔尖，但都是那种很有自己想法的人。”</p>
“明白了。那一股脑的都丢《33天》里面吧？”</p>
“……”</p>
这话许鑫说的很随意。</p>
可于珍却觉得很古怪。</p>
你好歹也刚拿了威尼斯的最佳导演……帮老师走后门能不能别那么明显？</p>
咋味道那么奇怪呢？</p>
不过她也不反对，因为她自己找了这仨人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给许鑫预备的。</p>
西影厂要的是有自己想法的导演，要的是值得培养的青年军。</p>
这三个孩子，尤其是最后那个叫毕贛的孩子……她真觉得很不错。</p>
虽然可能在商业性上面受众不够……但话又说回来。一个导演从入行开始就区分商业和艺术片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误区。</p>
你要拍的是适合你的东西。</p>
能贯穿你自己思路的东西。</p>
这才是导演被赋予灵魂的意义所在。</p>
所以比起那些乍一看简历很完美，可却千篇一律，不是什么“给XX公益组织拍过广告”或者“多么多么丰富的XX学校生活”，她更看重的是和自己这个弟子气质相符的人。</p>
不盲目，不盲从。</p>
有自己的想法。</p>
而这种幼苗种子，只要放到合适的土壤，一定能结出来……不敢说美丽，但至少会有自己特色的花朵。</p>
于是说道：</p>
“多接触接触，我能教的只是学术上的东西，实践要靠他们自己，人品要靠其他人去品。”</p>
“我懂。”</p>
许鑫再次点头：</p>
“那这次干脆我就直接带走吧。明天我就去魔都，带着他们仨，刚好和郭凡他们也都碰一碰……就当另类的开学典礼了呗。您留个作业，让他们完成。”</p>
他话还没说完，于珍又拿出来了一张纸：</p>
“给，你选吧。一边一个。”</p>
许鑫一瞧，这张纸上是四个题目：</p>
“1，戏剧化叙事与社会性写真--许鑫导演电影研究</p>
2，《失恋三十三天》导演幕后创作思路研究</p>
3，“离经叛道”的后现代美学-——独特社会观对著作改编创作心理的影响</p>
4，试解析许鑫导演风格与美学特征”</p>
“于老师……可别……”</p>
当看到“许鑫导演电影研究”和“许鑫导演风格美学”这几个字时，许鑫的头皮忽然就麻了。</p>
头要的和拨浪鼓一样：</p>
“可千万别……这题目出了我以后咋和大家一起混？”</p>
“你是带领者，又不是同行者，混什么混？”</p>
于珍哭笑不得：</p>
“你该不会以为一个能拿威尼斯最佳导演的导演，在学术上没有值得研究的价值吧？”</p>
“可……那……也不能……至少不该……”</p>
“不该什么？不该直接把题目取的这么露骨？”</p>
于珍继续问，歪着头看着自己这个得意弟子：</p>
“你知道这四个题目对于其他研究生的价值么？你就在他们身边，他们能直接研究你。这种学术论文的反馈正因为你在身边，才具备真实性。你猜猜看，这仨人先不提，就郭凡他们几个会选什么？”</p>
“……”</p>
许鑫无语了。</p>
见状，于珍直接拿笔在这四个题目上画了两个圈。</p>
“就这俩吧，2和4。2你让郭凡他们来，他们毕竟参与了创作，肯定在这上面有着自己的思路。4让毕贛他们来，他们拿到这题目肯定也会问你，这样也给了他们一个了解你的渠道。”</p>
说着，她抬头看了许鑫一眼……</p>
自己这弟子脸已经红到耳朵根了。</p>
还别说……</p>
挺可爱的。</p>
于是，她继续笑着说道：</p>
“好了，别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你要知道，这两个学术存在的意义，就是深度剖析你可能在创作时只是潜意识，但却能启发别人的东西。你的美学天赋是顶级的，他们或许追不上。但只要能其他到他们自己，这就是这个学术命题的意义。他们剖析你，不是为了讨好你。而是要从你的电影里获得属于自己的启发，严格意义上来讲，和你没啥关系。”</p>
“可……我自己剖析我自己？这题目您给他们能写，我自己怎么办？”</p>
“唔……”</p>
一听这话，于珍琢磨好像是这个道理。</p>
于是手一挥：</p>
“那你就别写了专心拍电影吧。”</p>
一句话免了一篇论文。</p>
言语间全是宠爱。</p>
“……好嘞。”</p>
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觉得幸运，不用写论文了。还是说不幸，于老师这明摆着把自己当成了“后门”学生，镀层金就完事……</p>
总之，许鑫少了一篇论文要写。</p>
而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拿着手头这些资料，她站了起来：</p>
“走吧，去影剧院那边。”</p>
“好的。”</p>
许鑫点点头，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p>
“拿奖的感觉怎么样？”</p>
“昨天我和杨蜜还在说，我说拿之前我挺忐忑的，可拿完了之后又觉得没啥意思了……”</p>
俩人捡着这次的威尼斯之行开始聊。</p>
而听到了许鑫说自己因为语言不通，除了国内的电影，其他电影一部没看时，于珍就有些无语。</p>
自己这个弟子……真的挺奇葩的。</p>
你说他啥也不会吧……诶，人家刚破了威尼斯最佳导演年龄的记录。</p>
你说他是天才吧……他连斤和忻都分不清。</p>
英文更是狗屁不会。</p>
不过……</p>
许鑫最大的好处其实也在这。</p>
“我这次和我那个翻译相处的很不错，已经说好了。等我从加拿大拍完婚纱照回来，她就开始辅导我英语。她本身就是语言学校出身，教的也都是那些想出国的人快速掌握口语啥的……我再努努力，争取个半年或者一年就能流利交流，然后就靠单词量来堆呗……下次电影节，至少能听懂！”</p>
你瞧。</p>
发现自己的缺陷后，人家知道弥补。</p>
于珍一脸欣慰。</p>
而俩人说着，已经走出了教学楼。</p>
这时候陆陆续续的也有大一的新生们往大操场走了。</p>
许鑫大概看了看……</p>
“感觉漂亮姑娘也挺多的。”</p>
“今年的生源确实不错……哦对，那个娜扎，现在已经是校花了。”</p>
“哟？评出来了？”</p>
“嗯，属于碾压的那种。10个女孩，9个人加一起都没她自己高。而且我听表演系的崔主任说，这孩子还挺知道努力的，新生报到第一天她就在图书馆遇到了。留了下心，还特意查了下她的借阅书录，看起来还挺知道用心的。”</p>
随着于珍的话，许鑫心里也踏实了下来：</p>
“那就行。漂亮是一种武器，但很多人不会用。她只要会用，未来成就如何不提，至少起步点比别人高太多了。那孩子命您也知道，挺苦的，小小年纪经历的这些，只要肯努力，以后她的经历就是她最锋利的武器与精神支柱……”</p>
俩人正说着，忽然，从宿舍楼那边走过来俩女孩。</p>
“于主任好……啊？许……许……许……”</p>
本来想和于珍打个招呼的杨梓在看到了旁边那个年轻帅哥的脸后，一下子就懵了。</p>
“于老师好，许哥好。”</p>
这时，娜扎的声音响起。</p>
许鑫耳朵一动。</p>
听着她喊的称呼，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呆滞的女孩。</p>
夏雪？</p>
看着《家有儿女》的夏雪脸上那表情，他又看了一眼貌美肤白的娜扎。</p>
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笑着点点头：</p>
“你姐昨天还和我说，昨天想喊你过来吃饭的，但有点事情耽搁了。等我俩从加拿大回来吧，想吃什么提前和你姐说，她做给你吃。”</p>
在娜扎那努力压抑自己目光中的喜悦与几分“心虚”的情绪中许鑫笑着说出的这句话，直接把杨梓听懵了。</p>
娜扎……认识许导！？</p>
而且听这语气……</p>
好像还很亲？</p>
？？？？</p>
而比杨梓了解的情况要多一些的于珍在把娜扎的表情收入眼底后，在心里轻笑了一声：</p>
“哈，聪明的小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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