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算得准吧，可他最后两句话又是怎么一回事，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是指的哪一件事？</p>

余舒心存疑虑，就问了出来：“你说我会竹篮打水，是指何事？”</p>

“我怎知你有多少事，”文少安说话很是不负责任，他抓起桌上书卷，起身对余舒道：“你我现在互不相欠，别再找我讨还银子。”</p>

说罢，就在一片指点中下了楼。</p>

余舒望他蹒跚的背影，思索了片刻，待他在楼下不见了人，才起身离去。</p>

***</p>

文少安的断言，并未对余舒产生多大影响，比起相信别人，还是一个初次谋面的陌生人，她更愿意相信自己。</p>

不过回到家中，她还是临时起兴，用六爻为自己卜了一卦，询问这次大衍试的结果。</p>

尽管她在此之前就大衍试一事使用六爻为自己测过许多次，但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直接询问考试结果，因为六爻断法不是万能，虽准确率远超其他奇术，但有一个最大的弊端！</p>

就是它的高准确度针对是近日发生之事，预测近日之事能力强，相对就是它预测远事的能力弱，往往存在很大的偏差。</p>

当日青铮道人传授她时，就曾耳提面命，说六爻能测近日事，测大事，测所问之事，测变动之事，得心应手，方可中五六。</p>

大衍试的结果，要到明年四月才会公布，这已超过了近事的范畴，故而她从不用六爻问考试结果，因知问了也是个不准。</p>

余舒的八字无用，她用祸时法则能知别人福祸，却不能知道自己的，所能依仗的就只有青铮传下的这六爻断法。</p>

余舒用六爻求卜了她大衍一试的结果，不意外连掷了两个空卦，卦象紊乱，乾震相割不见头绪，让她无从下手排卦推测，更无法确认文少安那一句“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不是指她这一次参加大衍试的结局。</p>

收起了铜板，没有再为此事纠结，余舒只当在培人馆遇见文少安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抛到了脑后。</p>

明天还要到湘王府门前去排队，余舒晚饭后写了第三封拜帖，犹豫后，一狠心，在里面夹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比昨天还要多出二百两。</p>

“唧唧，”金宝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书桌，蹲在烛台边上，抱着爪子朝余舒叫了两声。</p>

余舒伸手把它轻轻抓过来，手指勾着它的小尾巴，嘴角冷笑，她就不信，这湘王府她进不去！</p>

“唧！”</p>

***</p>

奇术一科开考第四天，余舒终于得以进入湘王府的大门，收帖的赵官家得了她三百两银子，脸色总算松动，她在门前等候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喊她名字，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同另外两个人被领进了王府。</p>

正如余舒所想，她昨天那一百两银子，给少了。</p>

前后花了四百两银子买门票，余舒没有心情欣赏王府的园景，跟着下人来到一间花厅，见到了在此见客的王府老管家。</p>

心知这年过半百的老管家身份不低，三人见礼，被引上座，知时间不多，余舒不废话，头一个出声问询：</p>

“这考题上讲的模糊，我想请问，王爷丢的到底是什么宝物？”</p>

这个问题老管家想来答过无数次，很是顺口道：“是一幅画。”</p>

余舒紧接着又问：“什么画？是哪位匠师所绘？”</p>

老管家捋着胡子道：“不是名作，就是一幅普通的画卷。”</p>

“那这画到底是丢失，还是被窃？”余舒在培人馆听人猜测，就怕这画是被人偷走的，不好卜其下落。</p>

老管家摇摇头：“说不清楚，应该是丢的吧。”</p>

这算什么回答，余舒皱眉，此时一同进来的两人已是不满她连提三问，趁机抢过了话头，打听起湘王丢画的经过，这老管家一一作答，却有很多地方都“说不清楚”，让人郁闷。</p>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几位客人请回吧。”老管家答得差不多，就起身送客，刚好过去一盏茶的工夫。</p>

另两人虽不满足，但还是起身告辞，只有余舒，向那老管家揖手，最后问道：</p>

“可好请问王爷的生辰八字，容我回去一测。”</p>

闻言，那两人都停住脚步，扭头惊讶地看了余舒一眼，他们不是不想知道湘王的生辰八字，但这话问出来，就是不敬，没想还真有胆大之人敢讨要。</p>

“这...”老管家神色只是犹豫，并未有不满，也未斥责余舒，“王爷八字，不便外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王爷的生辰年月日子。”</p>

说罢，他就回身取了桌上现成的纸笔，将湘王生辰年月写下，扫了一眼那两个竖着耳朵等着占便宜的易客，嘴角一笑，却单单递给了余舒一个人。</p>

那两人伸长脖子去看，余舒眼明手快地将条子接过去折了一下，收进袖子里，向老管家道了谢，没理那两人，率先出屋而去。</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