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和他们吵架？”余舒想想余小修的脾气，停下笔问道，这里的婚嫁风俗她还不了解，但约莫着女孩子传了闲话，一准不是什么好事，余小修该别是为了她和人吵嘴了。</p>

余小修闷声道：“没有。”</p>

他身材小，打不过别人，吵架的话，事情会闹大，最后倒霉的还是他姐。</p>

“没有就好，往后别理他们，你就专心学你的，”余舒放下笔，坐起来摸摸他头，躺床上睡午觉去了。</p>

余小修揉揉脑袋，心里好受了一些，继续埋头写功课。</p>

他得好好学，总有一天不叫人再用白眼看他和他姐。</p>

晚上余舒到景伤堂去，青铮今天没让她蹲门口，早就画好了阵法在等她，告诉她今天还得抓棋子。</p>

“师父，您总得告诉我这么做有什么用？”余舒倒不是不想抓，就是心里没个谱，怕做无用功。</p>

“你按照为师吩咐的去做就行。”青铮懒洋洋地躺在竹床上，发号施令。</p>

余舒看他是死活不会解释了，又不想放弃学习的机会，便退而求其次问道：“那我得抓到什么时候？”</p>

青铮看看一地的黑白棋子，“什么时候你能连猜中十次，也就差不多了。”</p>

“十次？”她昨天抓了一晚上，也就蒙对了两次好不好，还要求连中，干脆她在额头上再挖个眼睛好了。</p>

尽管心中抱怨，余舒还是老老实实地抓了，闭眼，睁眼，没猜中，闭眼，睁眼，又没猜中，如此往复，眼睛累了就眯一会儿，手酸了就歇一会儿，再继续，青铮倒不说她什么。</p>

差不多抓够了一个时辰，她也快枯燥到了极限，青铮就喊了停：</p>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过来，为师有东西给你。”</p>

余舒闻言，立马就又有了精神，把棋子哗哗收拾进碗里，小跑过去，笑脸道：</p>

“什么好东西啊，师父。”</p>

青铮道人从背后床上摸出一只药瓶，递给她：“舀回去擦，早晚一次，化血化瘀，你手臂上那些青印，看着忒碍眼。”</p>

余舒摸了摸小臂，接过那瓶药，心里有一点感动的，纪老太君罚她那二十藤条，很有讲究，淤青到现在都没消退的迹象。</p>

“谢谢师父。”</p>

“去把地上擦干净再回去。”</p>

水桶里的水是满的，余舒舀了块布，把地上画的图形擦掉，那些银色的颜料不知为何，到了水里就化没了颜色，一擦就掉了。</p>

都收拾干净，余舒又凑到了青铮边上：</p>

“师父。”</p>

青铮翻了个身，面对她：“怎么还没走？”</p>

余舒道：“我跟您打个商量成吗，这棋子我每天还抓，您再教我些别的。”</p>

现在的进度太慢了，她还有多余的精力，不想浪费。</p>

青铮不悦道：“站都站不稳，就想跑了，先把棋子抓好再说。”</p>

谈不拢，余舒当即收起了笑脸，鄙夷道：“您是不是只会抓棋子，不会别的啊？”</p>

青铮怎不知她是激将，瞪她一眼，偏偏又不想让她这个没见识的臭丫头小瞧，蹬了蹬腿，没好气道：</p>

“为师会的东西多了，就怕你学不过来。”</p>

“那您一样一样教我，”余舒蹲下来，趴在竹床边上，讨好道：</p>

“先教我怎么预测明日的天气，城里易学讲堂，上个月的功课布置的就是这个，我弟弟就在那里学易，他们夫子都能把他教会了，没道理师父您这么厉害，教不会我？”</p>

余舒软硬兼施，打定了主意今晚非要从老头嘴里翘出来点实际的东西。</p>

“废话，那些庸人，教出来的也都是死脑筋，莫舀为师同他们比较，”青铮从床上起身，踩上鞋子，走向大厅中央那一口巨石罗盘。</p>

余舒赶紧跟上去。</p>

“认得这是什么吗？”</p>

“这是八卦化生盘，弟弟说，全年有一千零八十局卦盘，每个时辰都有不同，要根据不同的卦盘推卦，夫子要他们一一背下，师父，我是不是要先把这一千多局给记下来啊？”</p>

青铮不屑地吐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巨盘上的金针，道：</p>

“就你这资质，死记硬背三年下来也别想有用，罢了，为师今日就教你一套口诀，背通了，这一千零八局，何须去记，信手拈来即可。”。</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