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p>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p>

——孟浩然</p>

人生必有难捱的时光，派遣的方式，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情。</p>

白复将青城武功倾囊相授，借助奇花异草的药效帮亦蝉筑基洗髓。在白复的赋能下，亦蝉武功突飞猛进。白复亲测，认为亦蝉已远超辛清子等人，再回蜀山，定不会再受其霸凌。</p>

亦蝉心灵手巧，对白复也是悉心照料。把谷内孤寂、干瘪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虽不至于风生水起，也足以在苦闷的日子里，让自己开心地笑出声来。</p>

岁月似流水，谷中日月长，三年弹指即过，白杨二人，倒也过得无忧无虑、逍遥快活。</p>

这一日，忽听龟狮洞口风雨交加，白复二人探头查看。只见惊魂峡内一头硕大的状如牦牛的野兽出没，它全身毛色苍青，头上无角，只有一条腿。浑身上下带着月晕的光辉，吼声如同雷鸣，它一踏入寒潭，整个惊魂峡内风雨肆虐，小动物纷纷躲开。</p>

白复道：“这是夔（kui二声）。传说，黄帝曾经捕获过它，以其皮为鼓，用雷兽的骨击打这个鼓，声闻百里，威震四方。”</p>

夔一出现，幽冥谷底狂风大作，寒潭上方电闪雷鸣。寒潭巨瀑背后开始有红光闪烁。正是白复在誓鬼台悬崖时，看见深渊里的那种红光。</p>

忽然间，一声野兽的巨吼，瀑布从中间分开，露出瀑布后一个巨大的洞穴，一只巨大的老虎，昂首站在洞口，放声怒吼，声震环宇。这只老虎个头比寻常吊睛猛虎大四五倍，虎颈长着短戟般红色鬃毛，鬃毛中藏着八个头。虎头人面，桀骜不驯，威风凛凛。</p>

白复震惊，道：“开明兽！”</p>

不等亦蝉发问，白复自顾自答：“传说，开明氏乃是古蜀国贤王，死后上天化做开明兽，成为蜀山和昆仑山的守护神，拥有洞察万物、预卜未来的能力。蜀山和昆仑有九道门，所以开明兽有九个头，虎头人面。人面威严，环视蜀山和昆仑，不让外物进入，保护蜀山和昆仑安宁。古语云：‘开明天兽，禀兹金精；虎身人面，表此桀形；瞪眎昆山，威慑百灵’。又曰：‘开明怒目而电视兮，貔豹吼而山裂’。</p>

今日得见，真是名不虚传！”</p>

伴随着开明兽的怒吼，白复观察到寒潭水面有轻微的波动，数道波纹从寒潭最幽暗处缓缓荡开。波纹中，一条水线快速移动，水线下隐隐可见一条长长的黑影。</p>

水线快到巨瀑时，减缓了速度，黑影一点点浮出水面。竟是一条黑色双头巨蟒，蟒身粗如千年榕树，比开明兽的身躯大了数倍。身上密密麻麻披挂着黑色的麟甲，蟒头大如斗笠，顶部有一弯状肉瘤，颜色腥红，像一只弯月独角。蛇眼血红，阴森诡谲，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蟒头的血盆大口吐着分叉的蛇信，发出菜刀摩擦铜镜的噪音，闻之烦躁不安。蟒身一露出水面就腥膻无比，散发出作呕的腐臭。</p>

杨亦蝉吓得花容失色，浑身瘫软。白复高度戒备，取出雕弓狼箭，以防不测。</p>

巨蟒突然如长鲸汲水，从潭底腾空而起，跃出水面，直扑巨瀑洞口的开明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