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大,黄河虽然也决过口,可是也不是说决口就能决口,就凭着炸弹就想炸开黄河,未免太儿戏了。不是我说,鬼子一个轰炸机大队过去,给他两天时间随便炸,都不一定能轰得开。”
生活在洛阳黄河边的周海,一脸狐疑的说道:“别看黄河大堤上面是土,几千年的修缮,下面可都是坚固的石基,而且现在汛期还没有开始。”
“杜老大你这事儿是听谁说得?鬼子这是疯了还是傻了,他们会炸黄河?要知道现在鬼子就等着坦克汽车大炮从东往西高速推进,截断京汉铁路,全歼国军,然后挥师南下武胜关。”
陈盛馨大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你哪里听得小道消息,说句难听一点的,你就是哭着求鬼子炸,他们都不会炸!”
屋子里面的气氛猛然轻松,纷纷去擦额角的汗水,王远横要去打开窗子,放进夏天乌云里面的晨间狂风。
好吹走屋子里面的闷热。
“哈哈,杜老大你别阴沉着脸了,就是国军炸黄河阻止鬼子追击,也不可能是鬼子炸黄河自己放水阻止自的追击,你们说说,天下有这样的傻比么?虽然鬼子的确傻比,可这也超出了傻比的,呃——,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怪瘆人的。”
杨梦青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只见王远横不开窗子了。
陈振华,陈盛馨,也不笑了。
周海看鬼一样的看着自己。
“我槽,不会是真的吧?下面可是几千万人,这是疯了么?”
游中击失声大叫,脸色再次变得白如纸。
随即,整座屋子里面变得诡异的寂静,只有一篇压抑的喘息声。
“都统统给我闭嘴,也别瞎几把乱想,没人把你当傻子,你也并不比别人更聪明!”
杜剑南阴沉着脸说道:“还是那句话,鬼子丧尽天良要炸黄河!老老实实的干活,能救出来一个是一个,出门以后,永远不能提及。”
“咔嚓!”
说话间,外面的大风已经停止。
在一道雷霆后,随即‘哗哗啦啦’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
“咔咔——”
屋子里面印刷机继续飞快的开动着,杜剑南看了看大桌子上面,已经堆了一摞摞的传单。
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3点。
有些事情,他既然知道,也无力阻止,那么,他总得去做一点事情。
也许并不会有什么实际效果,然而他相信这么多的传单撒下去,总能有一些人抱着信其有的态度,选择一些防护措施。
就像他早晨说得那样,‘能救出来一个是一个’。
因为救得可都是中国人!
当晚,除了第二天还要驾驶战机的王远横,在凌晨回寝室睡觉,杜剑南,游中击,庄灭寇在凌晨3点回去睡觉。
杨梦青,王璐璐,陈盛馨,周海,陈振华,苗乔,一直忙碌到清晨5点,个个都是双眼血红。
——
“滴滴答滴答——”
5点30分,嘹亮的起床号响起,整个南湖机场在晨曦中热闹起来。
“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
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
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
缅怀先烈莫辜负创业艰辛,发扬光大尤赖我空军军人!
同志们努力努力,矢勇矢勤,——”
杜剑南走出寝室,望着绿草机场,低声合唱:“尽瘁为空军,报国把志伸,那怕风霜雨露,只信双手万能。看铁翼蔽空,马达齐鸣,——”
唱着唱着,不禁痴了。
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