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沧海微笑道:“我知道你儿子的病情。目前质量最稳定的是德国产品,全套产品一百四十万。我已经派人给医院衔接,让医院那边预定。但是要等到你儿子去检查以后,把数据给厂商,他们才能开始按数据制做。大约前期有六十来万,三年后还有八十万,分批操作。”
“侯总,谢谢你。这笔钱可以在我以后的工资中扣除。”
“工资就不用扣了,你有虚拟受限股,以后分红之时,用分红款来抵这笔钱。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此事绝对保密,否则会让其他员工觉得不公平。包括张总,你也别提。”
冉仲琳从胸口到喉咙都开始发紧,有一阵想要哭泣的冲动。她意志力坚强,没有让情绪蔓延,道:“侯总,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管你得罪了什么人,有多大危险,只要治好我儿子,我这一百多斤就交给侯总和张总了。我想要知道一些细节,以便作好防范工作。”
“你以后作预案时要考虑对方有枪的情况,一般他们不会使用,但是小心无大错。另外,不能让小兰落单,时刻都要跟随。下午她要到唐州,除了你以外,还另外派一辆车,朱强跟在身面。他是从山地快反旅出来的,听你指挥。”侯沧海再次叮嘱道:“今天我给你谈的事情要保密,不能让小兰知道,免得她紧张。你要把握一个原则,内紧外松。”
接受了任务,冉仲琳即兴奋又紧张。兴奋又多过于紧张,做为母亲,儿子就是她的生命,如今侯沧海愿意让儿子使用一百四十万的好产品,自己这条命交出去也无所谓。
用重金安顿了冉仲琳,侯沧海方觉心安。他忽然想起了昨天轻生的员工,内心有些苦涩。自己为了小兰安全,可以花去巨款为贴身保镖的儿子治病,却不愿意资助受骗的工人。难道自己成了“资本家”,心肠就真的变硬子?
这种想法只是一晃而过,没有在脑海中过多停留。他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是对的,天助自助者,你弱并不意味着你有理。但是从总体上来说,整个集团的基础员工还处于贫穷阶段,遇到重大疾病或重灾祸时的抵御能力相当薄弱,侯沧海决定成立一个内部互助基金,号召所有员工自愿捐赠,救助遇到过不了坎的员工。这个内部互助基金仅限于沧海集团内部,不对外募集资金,也不对外捐赠,算是内部一种救济措施。
作为公司掌舵者,具有相当大的决定权,能够基本不受阻碍地实现自己的意志,这也是侯沧海艰苦奋斗收获的红利。
当张小兰午休起床时,侯沧海已经在向宁礼群安排此事。
张小兰昨晚看到悬于梁上的工人,心理受到极大冲击,在午休时接连做恶梦,梦中一直有恐怖场景。她得知丈夫设想,大力支持。
侯沧海让宁礼群稍等,送妻子到楼下。他的目光与冉仲琳交错,互相点了点头。
两辆小车带着谈判团队前往唐州,张小兰坐在后一辆车的后排司机背后位置,冉仲琳坐在身边。前边是另一个年轻工作人员。
来到唐州,住进唐州大酒店,张小兰召开谈判组工作会,分析形势,制定对策。
次日,张小兰给唐州分管副市长秘书打电话,要求与分管副市长会面。下午,张小兰来到了分管副市长办公室。
前一次王市长带队来到唐州,与唐州分管副市长吃过两次饭,张小兰因此认识了这位挺干练的副市长。进门以后,张小兰先是送了一块从江州河边捡来的淡红色鹅卵石,热情地笑道:“刘市长,这是纯野生的江州大河石头,我在江边散步偶然间发现的。”
刘市长是鹅卵石发烧友,收集了不少来自各条河流的鹅卵石。他拿起石头端详了一番,道:“确实是江州菊花石,这枚石头挺漂亮啊,小张多费心。”
闲聊几句后进入正题,张小兰将两部委文件复印件送给刘市长,又报告了唐州药监局提出的要求。刘市长对此事心知肚明,故意装作不知道,等到张小兰讲完基本事实,道:“药监局同意你们销售,这不就行了。至于改个标签,不是大事,你们改了就行。”
张小兰委婉地道:“报告刘市长,改标签不是小事,对于沧海集团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大事,会引起市场连锁反应。董事会经过研究,决定不能改标签。”
刘市长皱了皱眉道:“各退一步吧,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可以将标签设计为唐州专用。”
张小兰态度慢慢坚定起来,道:“今天我代表集团向刘市长汇报,既然唐州食品卫生行政部门坚持他们的要求,那么沧海集团只能起诉唐州食品卫生行政部门,同时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全社会发布近期发生的事情。”
刘市长目光犀利起来,道:“一定要打官司,打官司对你们企业不一定有利。”
张小兰道:“我们只想要公平的经商环境,希望政府能为企业保驾护行。据我所知,与沧兰果奶相似的产品仍然在销售,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九十年代还情有可愿,如今是新千年了,还出现这种事情就很奇怪。我今天特意向刘市长个汇报,希望我们打官司能得到谅解。”
张小兰到市政府原本就不准备祈求唐州高抬贵手,而是先礼后兵,然后在依照法律法规框架下把事情闹大。除了走法律途径以外,还要召开正式新闻发布会,另外,李天立也来到唐州,随时准备将事情进展放到网络上。
这一套新闻战手法对于沧海集团来说并不陌生,只是启动时很谨慎。既然要面临风雨,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张小兰秀发被风吹起,飘逸,俊秀。
(第四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