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家规(1 / 2)

杨亮开枪,从背后击中了张德勇。子弹穿过身体,正中心脏,张德勇倒地后抽搐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烂兄弟一只眼睛被皮带上的不锈钢扣头抽中,一阵阵剧痛传到大脑。他靠在墙上,用力睁开另一只眼睛,凭着本能朝着对方还了一枪。

杨亮打倒了张德勇以后,躲在车身后面,继续朝着另一人射击。由于对方也在开枪,杨亮将头埋在车后,几乎没有瞄准,朝着对方所在方向一阵乱打。他当了二十多年公安,这是第一次与人枪战,打掉张德勇是出其不意,与烂兄弟对射之时,训练不足的弱点立刻暴露出来。

弹夹打空,也没有打中缩在墙边的烂兄弟。

烂兄弟被对方凶猛火力压住,尽量蹲在地上,减少着弹点。几声枪响后,烂兄弟发现对方枪声停了下来。他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举着枪,站起来,朝着小车逼过去。

侯沧海紧握保安的橡胶棍,躲在一旁观战。在观战时,肾上脉激素猛增,额头上伤口变成一根红色粗线。他看到杨亮望着空枪发呆,暗叫糟糕,提起橡胶棒,做好了偷袭对方的准备。

烂兄弟走到小车旁,用单眼看见对方开枪人连滚带爬逃跑。他正要追击,耳边传来一阵风声。一根橡胶棍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手腕上。这一击来得突然,势大力沉,凶狠异常。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躲在二楼看打斗的员工们很多都听到了骨头断裂声。据他们后来描述,他们从来不知道骨头断裂是什么声音,但是听到那一个咔嚓声时,都肯定地明白这是骨头断裂声。

烂兄弟惨叫一声,手枪落地。他放开捂着眼睛的手,伸手去摸挂在腰间的匕首。侯沧海得理不饶人,跃步而上,重拳狠狠地打在烂兄弟鼻梁上,打了一拳,接着又打了一拳。

两拳下去,烂兄弟鼻梁受重创,软成一团,靠着墙倒了下来。

结束战斗后,江南地产员工们全部涌了下来,又被侯沧海赶进屋内。

侯沧海和杨亮并非坐在大门口。经过了这一次生死搏斗,两人气质仿佛一下就发生质变,产生了经历过生死的无可名状的沧桑感。

“老杨,你怎么随身带枪。”

“忘记给你说了,我被踢出城了,到最偏僻地方当所长。我可以戴枪,公务用枪第二十五条规定,地处农村、城镇和城郊结合部等暂不具备集中保管条件的派出所的外勤民警,经县级人民政府公安机关批准的,可由个人保管。我所在派出所就是这种情况。你看,我条例用得多熟。”

“那你为什么要到高州?”

“所里真有一个案子涉及高州,我外出时,给指导员说过此事,还给局里请了假。至于为什么在你这里,我也想到理由了。你在政法委工作过,我是工作之余顺便看一看以前的同事,这可以吧。为什么没有办事先到你这里,也有理由,我到了高州后接近吃饭时间,准备和你先吃饭,再去办事。我等会真要到高州南城分局去一趟,把正事也办了。”

“你真狡猾。”

“都是老麻雀了,让人捉住把柄就不好玩了。”

正聊着天,警车响起。

随后,救护车声音传了过来。

发生在江南地产的枪击案震惊了整个高州市,引起所有外来企业家的忧心,一时之间,外地老板纷纷离开高州。这对以后的招商引资带来极为不利的影响。市委连夜召开常委会,研究部署打黑除恶工作。

两天后,全市打黑除恶专项动员大会在高州市政府召开。

会上,市委书记作了总结讲话。

他指出:当前,全市上下正在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干事创业之火激情燃烧,项目建设如火如荼。但是,我们对对维稳和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尤其是打黑除恶的成绩不能估计过高,要看到当前黑恶犯罪在一些地方和领域仍然很严重,黑恶势力气焰仍然很嚣张,高州的社会大局和谐稳定仍然受到很大威胁。打黑除恶工作的艰巨性、紧迫性和重要性必须得到全市干部群众的普遍认识……现在一些黑恶势力大肆向经济领域渗透,垄断经营,非法采矿,欺行霸市,阻工闹事,严重破坏了我市经济发展环境。任何犯罪嚣张、黑恶横行的地方,绝不会有现代经济的蓬勃发展。我们必须深入推进打黑除恶专项斗争,坚决割除这颗毒瘤,为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

他强调:打黑除恶工作要突出重点,泛泛而打,不如不打。必须突出重点地区、重点区域、重点领域和重点案件,集中优势警力,实施精确打击,才能打出声威、打出实效。此次专项斗争确定了市中心城区,各县城城关镇和治安形势复杂的矿区、边区、库区和开发区为重点区域,以省、市挂牌督办的重大案件和其他社会影响大、性质恶劣的案件为突破口予以集中有效打击。

一大恶人乌有义近一段时间都在邻省,一直没有在高州露面。他最近频繁接触当地,准备再投资,将苏希望留下的煤矿盘活。如果没有苏希望,他没有介入的理由,有了苏希望的二千万借款,欠入理由显得正当充分。目前,此事有相当大的进展。

方铁头确实是一员干将,能文能武,看得清大势,下得了狠手。与方铁头相比,平时聪明过人的乌三顿时显了形,是一个典型的“银样蜡枪头,好看不中用”的家伙。

电视里正在播放打黑除恶的新闻报道,主持会议的是市长,市委书记做了重要讲话,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做了专题报告,公安局长和一个县委书记在会场上作表态发言。

打黑除恶的报道播放放毕后,乌有义盘腿做在沙发上,桌上放了一碗从当地最好面馆买回来的大碗杂酱面。他专心将大碗杂酱面吃完,用纸巾擦了嘴巴,感叹了一句:“这才叫吃饭。酒店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方铁头目沉如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