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春三月，严冬尽去。在这和暖的季节，大肃北域也开始了春耕。</p>

银京郊外，皇家稻田像往年一样精耕细作。从外城路过的农民，偶尔驻足瞻望，心驰神往。</p>

会试文科顺利结束，之后就是武科。全国各地的武举纷至踏来，力图求取功名；其中便有经过多年争取，从泯南试航到京师的洋务衙门。</p>

停靠在珒门码头的试航队伍共有两支，一支是到达擎海关后返航到直隶的伏浪营；另一支是后出发，先抵达京师的超勇营。</p>

和当初艰苦的试航相比，如今的督考当真是一帆风顺。</p>

乔银不光率队走完了既定航线，一路上还参悟功法，将庶民体操第三套功成圆满。路过胶州的时候，顺便帮衙门取回了一大批打造好的蓝银宝弓。</p>

重新南下抵达珒门港口，时间才到三月底。</p>

眼看武科在即，舰队中自然有很多参加会试的生员。乔银对同僚的前程很关切，也没忘了和祁夫人在京师有个约会，所以像上回一样在珒门港口停了下来。</p>

“敢问，大人可否是洋务衙门的舰守，乔银？”</p>

登岸不久，码头上就有一位中年男子上前找到了他。</p>

乔银望了对方一眼，倒是认识：正是乡试时救下的举子蔡功成。</p>

“正是下官，敢问尊驾是……”</p>

很明显，蔡功成如今中了进士，开始办差了。不过对方并不认识他，乔银也没说破。</p>

见蔡功成说道：“我家主公，命我在此等候乔大人！只等乔大人一到，就接您回府。”</p>

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小纸条。</p>

乔银看了一眼，见上面写道“速来，甚是想念！四”，不禁感慨主公如此猴急，便说道：“事不宜迟，等我安顿了事宜，马上出发！”</p>

“是！”</p>

很快，乔银把舰队暂时交接给了孙连诚，然后坐上蔡功成备好的轿子，一路朝皇城而去。</p>

……</p>

坐在轿中，乔银心里也颇有些激动。</p>

上次一别，他的心中一直挂念着皇帝，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p>

经过整整一天的颠簸，轿子终于在入夜时分再次走进了皇宫西直门。</p>

因为有特旨，乔银进宫不用搜身，也不用更衣。这次进宫就尤其顺畅了，只换了几茬轿夫，大轿就一路抬到了一座宅院前，正是曾经住过的望海小筑。</p>

轿子停稳后，帘子被人掀开。</p>

乔银下得轿来，一眼就看见在夜色中，站在院门之外的那名男子。</p>

他笑吟吟的望着乔银，眼中满是兴奋，正是大肃当今的皇帝，太子的知己。</p>

“臣乔银，参见皇上！”</p>

乔银连忙上前一步，下拜面君。</p>

皇帝也将他扶了起来，打量了好几遍：“哎呀，两年不见，都快长得和朕一般高了？”</p>

乔银连忙把腰弯了一点：“皇上见笑了！臣在海外可能海鲜吃太多，但怎么也高不过皇上。”</p>

“你这个家伙，来！”</p>

皇帝笑吟吟地携过他的手，一同走进了望海小筑。乔银也顺手扶住了皇帝跨过门槛。</p>

和上次见面不同，这次两人的心情虽然也激动，但终究没失去体统。</p>

来到望海小筑的正厅，皇帝赐下了座位。然后照例吩咐许德全去传些小菜，招待乔银。</p>

“皇上武功修炼得怎么样了？”</p>

乔银看皇帝气色饱满，筋骨扎实。两年不见，却并不显老，反而更年轻了，心中很是欣慰。</p>

皇帝也颇为自豪：“朕这两年，真可谓是勤修苦练，又用了不少灵药，武功已修到武徒，朝着武士迈进了！可惜年岁已大，始终不能把气血运满皮膜。”</p>

乔银点点头。</p>

他自然也看得出来，皇帝武功精进，但离武士的圆满境界尚差一层。</p>

“皇上年岁已大，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心有杂念，操劳过重。”</p>

皇帝对此也没否认：“这没办法。朕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哪怕有老骆辅佐，也很难在练武的时候抛开所有杂念，一心沉迷进去。”</p>

“那臣帮皇上洗涮一次杂念可好？”</p>

乔银便征求了一下意见。他帮宁远，卢源洗涮过杂念，效果都还不错。</p>

皇帝对他自然是绝对信任：“这是最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