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那个恶魔一直缠着艾利安，给他们一点二人时间，希林在不远处等了一会。</p>

这家伙，喝了那只恶魔的血以后就像醉了一样，讲话疯疯癫癫。</p>

“过来玩啊……”</p>

“谁要过去，真是的！”</p>

希林有点不耐烦了，催促他快点走。水中的恶魔却无法离开这潭水。</p>

“放心，黄金的号角没有吹响以前，他不会醒来的。”</p>

但这只恶魔也不想放过沉睡的天使，它说完又凑到艾利安耳边，“杀了他，用天使的剑——”</p>

艾利安迷迷糊糊的，端起天使的巨剑缓缓走到沉睡天使的背后。星光下闪亮的剑锋映着流光溢彩的潭水。</p>

“喂……你真的要杀了这天使？”</p>

他笑得很自信的样子。</p>

“希林，帮个忙。把天使的头盔摘下来。”</p>

希林再三犹豫。</p>

“不想试试么，天使的剑能不能斩杀天使？”</p>

“你疯了。”</p>

希林站在天使身边，轻轻打开他头盔背面的搭扣。虽说天使的铠甲样式稀有，但略微看一看也能明白结构。头盔像个果壳一样打开，连着下面一圈护喉都摘下来。</p>

这位天使有淡绿色的柔软长发，还戴着做工精美的头套——那是垫在头盔里面的结构。圣灵栖身的容器是人类，穿戴与人类也是一致的。</p>

他看上去眉目安详，虔诚、正直。</p>

艾利安沉着脸不再说话，剑已经高高地举起，希林急忙闪身。唰——一阵血光险些伤及他自己。</p>

天使的头颅被齐刷刷砍下，骨碌碌滚到潭水里，那张脸依旧安详。</p>

跪坐在草地上的身躯纹丝不动，伤口喷涌着红色的血液。只是不知为何，天使的光翼没有熄灭，仍旧随风摆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p>

“栖身的容器丧失生命，很快这个天使也会沦为形骸。”恶魔们在一旁窃笑。</p>

那只叫做琉璃光的恶魔被溅得满脸是血，依偎在艾利安身边痴笑。</p>

“现在安全了？”</p>

“嗯。”</p>

水潭是这只恶魔的宫殿，入侵者已经被消灭了。</p>

“但我只能帮你一次。等我们走了以后，再有别的天使闯进来，我可就管不了了。”</p>

“没关系。”</p>

即便那样，恶魔也不愿离开。它双手捧着天使的血送到艾利安嘴边，“天使的血，请享用吧……”</p>

这是希林见过的、艾利安最不体面的样子。他竟然低下头喝了起来。</p>

“好恶心……”</p>

希林惊恐地往后退，不小心碰触到天使的头颅。他把那头颅掷到水潭里。真奇怪，分明非常沉重的脑袋，竟然就飘在水面。</p>

恶魔搂着天使的头颅沉入池底，这水里不止有它一个，还有许多游鱼、水草一样的小恶魔来回飘动。它们贪婪地啃噬天使的形骸，不多时水中只剩下白骨的碎屑和空客的铠甲。那一对儿光翼变成散乱的羽丝漂在水面。</p>

“水底下的女人都是这副德行，我应该早点告诉艾利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