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栖并没有直接离开后所。他又回到码头,远远看着那几艘船起锚离开。两艘红色官船顺流而下,回去应天;另一艘安东卫的大船逆流而上,朝海津镇而去。</p>
原来被袭的那艘福船,此刻还停在海边。战场已被清理,浮桥也被拆去,但这艘船仍然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p>
李哲栖心中升起一股异样情绪,他觉得自己就像这艘被遗弃的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像那远去的官船那样遨游大海。</p>
李哲栖悄悄离开码头,一路向西。他一直未曾露过面,不用刻意装扮,但现在整个安东卫风声鹤唳,他一张陌生面孔也不宜太过招摇,所以选择尽量走偏僻小道。</p>
途径安东卫城时,发现城门各处关卡都加派了人手,对来往人员仔细搜查。李哲栖以防万一,便没有进城,而是翻山越岭绕城而过。</p>
这样等他走到兖州地界时,已经是第四天的事情。一路行来,风餐露宿,很是吃了些苦头。</p>
这一日傍晚终于到了个叫“曹庄”的地方。这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小镇,镇上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p>
李哲栖确实太累,再强行赶路体力已经不支,便选了一家偏僻的农户拍了拍门,听得一声沉闷的嗓音答了句:“来啦”,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瘦瘦巴巴的骨架上套着一件灰扑扑的短褐,脸色布满皱纹,一双混浊的眼睛在深陷的眼窝里,诉说着岁月的沧桑。</p>
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哲栖,问道:“什么事呀?小哥儿。”</p>
李哲栖向老人作了一揖,答道:“老丈,小子途经此地,天色已晚,想向老丈借宿一晚。”</p>
那老人脸色露出恍然之色,让开门洞说道:“寒舍简陋,小哥儿要是不嫌弃就请进来吧。”</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