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毅沉默许久后,低低嗯了一声。
南浔又道了一句:“我就知道,大师很厉害呢。”
刚说完,她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抱歉地道:“大师,我是不是又吵到你了?这次我保证,你不唤我的话,我就不说话了。”
孟子毅微顿,不以为意地道:“罢了,好奇心人皆有之,拘着你反倒不好。”
“大师,你果真是个好人。”南浔轻声说了一句后安静下来,像是歇息去了。孟子毅脸上的血渍早已清洗干净,就是那袍子上的血渍洗不掉,干了之后还有些血印子,加上他手里握着把大刀,背后还有三把短剑,一副江湖侠客的模样,虽然长得英俊,表情却异常冷峻,所以刚进村
的时候,村民们全都警惕地盯着他。
孟子毅对这些目光习以为常,他越过这些警惕的村民,径直往村头后面的深山行去。
村民们看清他的去向,吓了一大跳,一位好心的大娘叫住了他,简单跟他讲了村里的事情,这才有了孟子毅和南浔方才的一番对话。
大娘端了一碗稀饭给孟子毅,这已经不能叫稀饭了,里面的米粒少得都能数出来,说是米汤还差不多,桌上有一碟凉拌的野菜,味道颇涩。
南浔看到后无比庆幸自己不是一般的妖,可以不吃五谷杂粮。
孟子毅没有嫌弃大娘的米粥和野菜,还掏出了自己的干粮分她一些。
干硬的大饼在大娘看来竟是难得的美味,吃得狼吞虎咽的。
“我儿子去镇子上做短工了,要明天才能带粮食回来,家里的米前天便吃完了。唉,没办法,最近都没人上山,村里的年轻人和壮年人只得去最近的镇子上找活干,不然就得饿死了……”
大娘拿了好处,讲得就多了些,“我们平时的生计全靠后面那片山,山上可以狩猎,也可以采挖药材,还有许多果子树,采摘了这些东西就可以去前面的小镇上买卖,换些米粮,可自从上个月”
大娘明显在忌惮什么,说到这儿就卡住了。
孟子毅淡淡道:“你不说也无妨,待到晚上我去山里走一遭便知。”
大娘神色大变,“小哥儿,去不得,去不得啊!不是跟你说了闹鬼吗?”犹豫再三,大娘还是将事情说了,声音压得特别低,“我们村里有个叫孙小梅的丫头,长得水灵水灵的,本来跟村正家的儿子订了亲,哪想这丫头不检点,跟老赵家的儿子搞在了一起,据说肚子里还有了孽
种。”
说到这儿,大娘重重地叹了一声,“小梅这丫头怎么就做出了这种糊涂事,那村正家的儿子可比老赵家那个好多了,还是个读书人。”
孟子毅听到这里,手下意识地抚摸上斩妖刀的刀鞘,一个没留神又摸到了柔软的地方,手一抖,连忙缩了回去。
南浔小小地哼了一声。大娘耳背没听到,继续讲:“村里有上头传下来的规矩,做出这等不检点事情的女人是要浸猪笼的,虽然村正不赞同,但村里的老人坚持要这么做。我们村附近就一条河,平儿做饭啥的都是用这河里的水,考虑到这点儿,这事儿就耽搁了下来,后来村正好劝歹劝,才让老人们歇了心思,只是退了小梅家的这门亲事,谁也没想到……唉,几天后,小梅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就这么在山上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