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抚摸着苏辰的脸庞,只感觉触手如冰,面上表情也十分僵硬,心里却是十分害怕,生怕他就此一睡就睡走了。
以前听到娘亲讲故事,说人在雪地上不能睡着,一睡就醒不过来,除非在身边点一炉火。
可是,他们吃的用的都在马车上,身上除了带了一些金银,竟是连点火用具都没有,天色渐渐黑了,就算是有火折子,在这草木繁盛的季节,也很难找到干柴。
岳灵珊心里更害怕了,他摇晃着苏辰的身子,一个劲的找话说。
“小师妹,你又来占我便宜了,说吧,你小时候有什么故事?”
苏辰的声音发飘,似乎离得很远。
“那一年冬天,爹爹娘亲因为要追杀一伙在华山地界四处杀人强盗,就把我寄放在山下一个老婆婆家,因为那老婆婆年轻时在华山派做过帮佣,心地又很好,所以他们也算放心。”
“不料到了晚上,天色突变,下起了大风雪,她家的屋顶被雪压榻了,当时很冷,屋内四处漏风,外面也没人走动,老婆婆把我搂在怀里窝在薄被中,可是……”
“等到天明时,她已经不行了,睡着之后就再也没起来。”岳灵珊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跌落下来。
没听到苏辰答话,她心里更慌了,使劲摇晃他的身体带着哭腔道:“苏师弟,你别睡啊,你听到了没有?”
可是,苏辰这时候已经睡着了,身体兀自颤抖着,寒意袭人。
岳灵珊抱着那具身体就如同抱着冰块,她打了个寒噤,似乎想起了什么,眉毛一竖,急急忙忙就把苏辰身上衣服脱了下来,露出毫无血色苍白的身体,上面似乎没有一丝血色。
紧接着,她把自己身上那翠绿色的衣裙脱了下来,想了想,把胸口绑着的细绵布也解了开来,细心的用衣服铺在地上,再把苏辰光着的身体紧紧搂在怀内。
此时已是六月,四处虫啼蛙鸣,还有一些晚归的雀鸟“咕咕”回巢,应是一个躁热的傍晚,岳灵珊这一刻却感觉寒凉入骨。
“苏师弟叫我不要用内力驱寒,果然是对的,他总是这么正确,我却没有一点用,什么忙也帮不到,这次还害得他硬拼左冷禅的寒冰掌。”
岳灵珊火热的身子如八爪鱼一般把苏辰缠得死死的,只感觉自己身上的热量一点一滴被对面那具冰块消融着,感觉越来越冷,身上的血液也渐渐的发僵。
“就算要冻死,我也绝不让你一个人死。”她心里转过了这个念头,想起了这几年每天拉着苏辰一起练剑,一起上朝阳峰,两人练完功,比比剑,然后下山吃饭,整天漫山乱跑,抓山上的鸟雀,追逐獐子麋鹿,这段时间,是岳灵珊最快乐的时光。
“其实那套练体功法很累,我早就撑不住不想练了,但只要有你陪着一起修练,那也算不得什么,就算再难练的功夫,我也能练好。”
岳灵珊絮絮叨叨的说着,轻轻的说着这些年的往事,声音越来越小,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的没有了知觉,再过了一会,就变得火热起来,就如午后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人家说,被冻死的人,最后感觉到的都是被火烧死一样,这是到了最后关头吗?”
“也好,能跟你死在一起,却也不枉此生,只是遗憾还没有披上大红嫁衣,跟你拜过堂。”
“爹爹娘亲知道我想跟你拜堂,不知会不会勃然大怒,把你赶出山门?娘亲估计不会,爹爹为人最小气,他很可能……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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