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买不买,不买不要乱摸。”卖主伸手来拿玉马,“这是汉代的玉,贵的很。”
张扬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淡定的问:“老板,卖多少钱?”
“三万!”卖主再次伸出三根手指头。
“太贵了。”张扬一脸嫌贵的摇了摇头。
“小伙子,这可是汉代的玉马!要是再大一些,就值几十万了!”卖主老神在在的充内行。
“汉代玉器,有独特的风格。在技法上突出汉八刀和游丝毛雕两种新技艺。其风格简练流畅,神态逼真,宛如八刀而就。游丝毛雕指的是汉代玉器上出现的一种阴刻线,其线条形若游丝,细如毫发。老伯,请问您这玉马,是有汉八刀呢?还是有游丝毛雕?”张扬有心拿下这件货,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极力打击卖主的自信。
对方认定这是汉玉,可见对方并不知道这玉的来历。
“你不懂!”卖主反正就是抱定这一条不放,“这就是汉代的,我从土里刨出来的。”
张扬微微晒笑道:“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土层,年代越久远,土层就越在下面。你这玉马,是从多深的地方刨出来的啊?”
“这?”卖主懵了,呲牙笑道,“小伙子,你眼睛很毒嘛!那你出什么价?”
“先别出价,给我看看。”柳芽是北斗七星的后人,虽然不是传人,但在玉石这一块,还是有些本领的。
张扬递了过去。
柳芽把玩一会儿,讶道:“张扬,你看得很准啊。这玉肯定不是汉代的。”
她似乎已经断出这玉的年代了,但因为此玉是张扬先看中的,就不好夺人所爱,递给张扬,想看他怎么出价。
张扬微一沉吟,说道:“看这玉马的路份和品相,我给你三千块钱。”
这年代工资普通偏低,一个大学毕业生,月薪也就几百块钱!
张扬开出这个价,以为对方会抬价,没想到摊主二话没说,拿报纸将马玉包了起来,塞给张扬:
“拿走,拿走,反正是俺刨出来的,卖多少是多少!”
张扬付了钱,来不及说话,卖主起身,迈开大步就走了。
看客们都摇头,指指点点,说张扬买贵了。
“你知道这是哪个朝代的玉吗?”柳芽有心考较他。
“这是明代的。”张扬笃定的回答道,“万历年间。”
“咦!”柳芽顿时惊讶万分,“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扬眨眨眼,莫测高深的笑道:“它告诉我的啊,古物都是有生命的,会说话。”
“明朝万历年间的玉马?张扬,那你捡大漏了。”赵雅南高兴的笑了笑,她越来越看不透张扬这个学生了,一再给她惊喜啊!
“吹牛!”柳芽撇了撇嘴,“我看你是瞎猫抓到死耗子了吧?有本事,你再捡一个漏我看看!”
逛了大半个小时,张扬也没有看到一件上眼的东西。
来到一个摊子面前,只见地上摊开一块大红布,跟小山似的,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一大堆印章,很多人在里面翻翻捡捡。
摊贩不停的吆喝:“全场十元,全场十元!捡漏子的快来了!”
几个翻捡的顾客嘟囔道:“翻半天了,都是一堆废品,捡什么漏?”
摊贩笑道:“爷,您这就不懂了吧?如果这一堆全是价值连城的古玩,我还用得着摆这里卖吗?十元钱,您还想买个啥?就当买一个闲章回去用呗!自个买块石头,也要这个价钱了,还要找人刻印,那可金贵了,稍微上档次的刻家,就要五十块钱一个字。我这印章上面的字,等于全部白送!你们挑的字越多,就越赚!这不是捡漏是什么?”
众人哄然大笑。
张扬蹲下身,在印章堆里扒拉起来。
这些印章,鱼龙混杂,大都是仿古的现代刻章,木、牙、角、竹、石章均有,大大小小,琳琅满目,但大都是以次充好,或是做旧。
忽然,张扬眼前一亮。
“咦!汉代的印章?”张扬拿起那方玉石印章。
印章不大,外面被岁月和油尘所蒙,变成了暗暗的黑褐色,印章的正面,沾满了黑红色的污迹,上面刻的什么字也看不清楚了,只见黑糊糊的一团。
这方玉章,就这么埋在一堆劣质寿山石和巴林石印章里面,有如金子埋在沙堆里。
摊贩的吆喝声又起:“快来瞧,快来看,稀世印章大甩卖,十元钱一样,全部十元钱一样。”
“老板,你这些印章,都是从哪里来的?”赵雅南问道。
“收的,全国各地收来的,还有些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所以啊,才叫你们来捡漏啊,赌的就是你们的眼力和运气,说不定,这里面还有汉代玉和田黄石呢?”摊贩笑呵呵的道。
柳芽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怎么可能?你以为汉玉和田黄这么容易得到?”
说归说,她俩也蹲下来翻找。
张扬的目光,又落在一方印章上面。
那方印章,拿在一个青年男人手里,那人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一直没舍得放下。
所有的古玩,在张扬面前,都成了有生命体的精灵。
张扬只要看一眼,就能大概看出年代来。
就跟一个现代收藏人,看到钱币,就知道这是第几代币种,大概是哪个年代发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