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月28日，周二，农历腊月二十四日。</p>

正值南方小年。</p>

魔都，工行某储蓄所，曹玉昆上午十点不到，就已经赶到了，然后他怀里抱着个箱子进来，却只是站在角落里，并没有要去排队办事的意思。</p>

眼看中午十二点，银行的工作人员纷纷停止了办理业务，内部休息起来，他也拎着箱子出门，找地方吃了口饭，然后回到车里稍坐，抽口烟，眼看快一点，就又抱着箱子回到储蓄所，仍旧是站在角落里观察。</p>

这次的股票认购证，由魔都这边的工行机构代理销售。</p>

然而，一切都如同他上次过来做出的预测一样，认购证滞销了。</p>

一个上午，他站在角落里观察了两个小时，仅发现六个人是来买股票认购证的，单说这一条，用门可罗雀来形容，毫不夸张。</p>

并且与此同时，他还观察到，几乎每个办事员，对于来买股票认购证的人，都相当的热情——看来内部应该是有一定的促销任务的。</p>

于是，眼看下午三点，储蓄所里排队办业务的人变得比较少，他终于过去排队了——选了个最漂亮的办事员的窗口。</p>

一路排队，一路听着前面两个人在那里聊置办年货的事情。</p>

三点半，终于轮到了他。</p>

拎着箱子往柜台上一放，他笑着说：“同志你好，我想买点认购证。”</p>

一听这话，本已露出一些疲惫模样的办事员马上精神一振，从玻璃窗里看出来，然后她的眼睛就更亮了——事实上曹玉昆并不知道，他这个上午就在储蓄所角落站着的小帅哥，在午饭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工作人员们热议的对象了。</p>

长得好看，尤其在陌生人面前，是真的杀伤力巨大。</p>

“您好！您买几张？”</p>

“呃……我想买白板。”</p>

这个信息是今天刚刚观察到的。</p>

事实上，一个带着后世生活习惯，全套手机电脑搞定的人，又哪里会想到，买股票还要逐张的登记信息呢？</p>

然而，上午加下午一共四个小时的观察，并没有浪费，曹玉昆很快就注意到，有些人到柜台买股票认购证的时候，会特意要求买白板。</p>

也即不登记身份信息。</p>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曹玉昆就想明白了这里头的区别。</p>

没登记身份信息，就意味着转手更加便利嘛！</p>

省去了中间转手手续还要登记的麻烦，谁手里拿着认购证，就是谁的！</p>

而且后世也没听说过因为买了白板，就导致无法交易、无法摇号之类的事情，那当然是白板更受欢迎——所以，白板！</p>

“哦，可以的，我们这边也能卖白板。”</p>

这就是了。</p>

想也知道，滞销了嘛！</p>

上头虽然规定了必须每张都登记身份信息，但一来工作人员也嫌登记麻烦，二来有人专门买白板，三来上头任务压得又重，那当然就有人愿意卖白板。</p>

再然后，估计就法不责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