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它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李昱居然找回了被自己篡改的记忆！

幸好，那家伙说到底只是个人，神经放松后，剧痛之下的他重新陷入昏迷，而自己，可以借此机会再次对他的记忆进行修改。

生物人研究中心，吴晗隐隐约约明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原来，李昱居然是他们一直监控的目标——因为他超出常人的能力，那么她呢，曾经的她，甚至还会变身，是不是也处于这些人的监视之中？

不过，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她只想知道，躺在床上的这个家伙，打算什么时候醒过来？

他的各项体征都处于异常状态，每分钟心跳只有十次，血液中的血小板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人类从未见过的新型细胞。骨骼筋脉肌肉不同程度异变，肾上腺素分泌量远超正常水平。

仿佛睡着了一样，任由研究员们检查、测试，他无论如何不愿醒来。

“李昱，李昱。”

从周五到周日，吴晗一直在这里陪着李昱，总希望下一刻，就能看到他睁开眼，告诉自己他没事了。

“我皇上，你看你变成光头了，哎呀，我以后可要好好嘲笑你。”伏在床边，吴晗对着李昱说悄悄话，李昱光秃秃地头顶抹了特殊的药膏，并没有包扎，看上去青紫交错，特别地丑。

“可是你要醒过来啊，你不醒，我怎么嘲笑你呢？”

“我皇上，我的脸还没好呢，以后，咱俩就能互相嫌弃了。”

“上次你偷偷给老爸买礼物，他对我说了，我了解他啦，其实他对你很满意呢。不过，你变成这样，他可舍不得我嫁给你啊。”

“嗯，没事，我不会抛弃你哒，我就守着你……”

“呜呜，凭什么呀……”

稀里糊涂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一道声音打断了她。

“吴晗，该给李昱检查了。”

把眼泪偷偷抹掉，吴晗站起来，对着身后的数据采集员摆出笑脸：“好哒。”

帮着数据采集员脱掉李昱的衣裳，吴晗看着她拿着奇奇怪怪的仪器在李昱身上摆弄。

好半天，工作完成，数据采集员示意吴晗可以帮李昱穿上衣服，顺便说了句：“他身上的伤口愈合情况非常好，附着的药物已经被完全吸收，可以替他洗澡，将残余物清洁掉。”

“好的。谢谢。”

取出一小瓶药和针管，动作娴熟地替李昱进行静脉注射，吴晗想不到，自己也有成为护士的潜力。李昱现在无法从食物中摄取营养，输液也困难重重，生物人研究员配出一种特殊药液，通过这种方式替他维持生命。药液每次只摄入微量，但每间隔半小时就要重复一次。

吴晗唯一庆幸的是，虽然失去了变身程序，但她现在的身体非常好，完全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本来，数据采集员们可以做这件事，但吴晗不想假手他人。

啪嗒知道的东西，幽言也知道。

它告诉吴晗，李昱突破了“幺玄”。

是为了她。

“人类为了增加突破几率，都会事先服用麻痹神经的药物，减轻痛感，不过，其实也没用啦，毕竟，当血肉骨骼都经受改变，那一瞬间神经中枢接收到的痛觉信息，可不仅仅由原先的神经通路传导……”

“整个人，每一处都在痛，作为系统，我曾经亲眼见过有人突破不成，痛的杀了自己……”

“更多的人，痛到失去理智，连杀人都做不到，哀嚎都发不出，就那样死去……”

“据说，只有真正心有执念的人，才能坚持过来。”

“不过，执念这种东西，其实很玄啦，根本没法解释的……”

把李昱抱着进入特殊浴室，先在药池中放混杂着特殊药液的温水，将李昱放进去泡了泡，然后换成干净的热水，她仔仔细细地替他洗澡。

幽言说，突破成功，不代表成功，有些人即使成功了，也可能会像李昱这样，一辈子沉睡……

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呢？

“都怪我……”用手舀水替李昱洗那个光洁溜溜的脑门，她苦笑，“小时候看电视剧，看男主角车祸了跳楼了被人暗算了，反正就是躺床上醒不过来了，女主角日日夜夜守着，我就在想，我将来也要那样……什么破嘴啊，好的不灵坏的灵……”

“你说你，你不是爱我吗？你舍得我守着个植物人过一辈子啊？”

“醒过来好不好？”

清明节放假，吴晗没回来，郑飞扬想女儿，你说这丫头，早先还说放假回来的呢，怎么就连个电话都没往家里打？

晚上，烧纸钱祭祖宗，爷爷带着全家人给祖先磕头。

“唉，大学也这么忙，清明节都没时间回来。”吴画城思念姐姐。她小孩儿心性，清明节在她眼里，那就是一个放假的日子而已。本来，能在这个日子见到姐姐，结果，姐姐居然没回家。

更可恶的是，连电话都不同她打！

“哼，我明天都上学了……”吴画城心里有气，她思来想去，气呼呼地给姐姐打电话，意欲“讨伐”她的恶行。

人呐，就是奇怪，有些人抱着电脑，有些人抱着手机，也不知到底做什么，一天到晚也不厌倦。以前，吴晗拿个手机就能过一天，现在，手机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吴晗压根不在意，她就想，时时刻刻看到李昱。

就那么一张脸，远不如记忆中的潇洒帅气，可怎么也看不够，连眨眼都舍不得。

“主人，来电话啦，主人，来电话啦。”

李昱的声音突然出现，吴晗猛地一惊，刚打算笑，却发现，只是手机在响。

这个特殊的铃声是她逼着李昱给她录的，不过，李昱和她讨价还价之后，她答应，这个只用作家里来电的专属铃声，不然，让别人听见，他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