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炼器(1 / 2)

晚饭后,朱山闲取来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一大批卷宗资料,夹杂着各种签名文件和照片。看完之后,冼皓说道:“有了这份东西,顾家就可以报仇了。范仰当初既然是我杀的,还是我去吧。”

丁齐摇头道:“不是说好了我去吗?”

冼皓:“上次是没有拿到证据,你是去当心理医生的。现在拿到了这份材料,我去更合适。”

丁齐:“不不不,你还是不合适。”

冼皓:“为什么?”

丁齐:“因为你是女的,而且长得太漂亮了!”

这算哪门子道理啊,但话又说得挺好听,冼皓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朱山闲笑着附和道:“冼师妹,你想想啊,小顾当年是遇到了什么事?就是遇到了一个女的,见人家长得漂亮动了心,所以才中了圈套。假如你去的话,潜意识中可能会令人反感……丁老师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对吧?”

冼皓没有再坚持,突然摸出一张身份证扔给丁齐道:“假如你坐高铁过去,可以用这张身份证买票,我还用这张身份证给你办了一张新电话卡,买了个新手机。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假如那张望雄通过技术手段监控我们,也不会暴露行踪。”

丁齐拿起身份证看了一眼,有些错愕道:“朱大福?这个名字……”

朱山闲笑出了声:“好喜气,而且也姓朱,我又碰到本家了!”

丁齐并没有追问这张身份证是从哪来的,冼皓既然给了他,那肯定是真的,而且是没有问题的。这个叫朱大福的人年纪比丁齐大三岁,五官轮廓乍一看与他有七分相似。

现在的人工智能技术越来越发达,很多机场安检处都安装了人脸自动识别设备,拿着别人的身份证很难过蒙混过关,但大部分高铁站还没有安装这种设备。

朱山闲又递过一份材料道:“这是顾家现在的情况,丁老师提前熟悉一下。该商量的都商量完了,现在我得回去研究砖头了。”

当天夜间,冼皓和朱山闲每人拿了一块砖头回去,丁齐则坐在自己房中,那把剑就横架在双腿上。如何祭炼器物,都是修仙与修真小说中的文学虚构,现实中的丁齐可从来都没有学过,他用的是自己的方法,也借鉴了八门秘术。

丁齐能进入他人的精神世界,假如世界是有意识的,将这片天地就看做一个精神世界,这是他创立方外秘法的缘起。从修炼心册到修炼心界,内审清晰的自我,打开身心与外界沟通能做到感应入微,当初便是由此发现了小境湖的门户。

借助一块景文石寄托心神,时时保持在这种感应入微的状态中,才可以走入小境湖,也可以进入其他的方外世界,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再凝炼厨清晰的自我,就像某些道家秘籍中所说的无神处现、神识可以延伸,便可以把东西带进方外世界。

方外秘法更进一步,便是真正的与天地共情,感受世界的意志,甚至能将自己的意志融入其中。丁齐又在琴高台世界中历尽艰险,凝炼了完整的心盘,心中有了那个完整的世界,从而由兴神境突破到心盘境。

不能说丁齐的修行不够扎实,事实恰恰相反,他每一步都做得非常扎实,包括当年学习各种知识与技能时,都是务求掌握透彻,专心用功从不糊弄,这也是导师刘丰最欣赏他的地方。但纯粹从方外秘法的角度,他最近的修炼积累却不够深厚。

在琴高台世界中,丁齐凝炼心盘的过程其实就是沟通天地的过程,通过这种方式最终将兴神境修炼圆满,突破到了心盘境。但他当时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找到办法打开出去的门户,感受过于宏观了,没有也不可能关注太多的细节。

丁齐的方外秘法修炼虽然到达了五境心盘境,但第四境兴神境的修为还是有所欠缺的。想当初的目的性太强了,如今拿到这柄古剑,也算是从宏观转向微观,仔细体会在修行中未及好好体会的事物。

说不清丁齐用的是哪一层境界的功夫,也说不清是哪一门秘法,只能说今天的丁齐,已经可以进入这柄古剑的精神世界。可以古剑有意识吗、有精神世界吗?或者换一种说法,丁齐将自己的意识充当了古剑的意识,从而体会到它的感受。

丁齐首先感受到的是黑暗,但并没有恐惧,仿佛被紧紧包裹着,只是有些压抑而已,不知过了多久,又似听见了镐头在凿挖土石的声音,接着出现了亮光,仿佛看见了希望、身心得到了释放。

可惜这一幕好像只是错觉,然后这把剑的表面便快速地氧化了。假如换成人的感觉,估计就是浑身发痒,生疮起泡接着掉渣吧。但一把剑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而此刻的情景,丁齐就是这把剑,他的感受就是剑的意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冼皓很关切的皱眉问道:“丁齐,你的气色不太对呀,好像是生病了。”

朱山闲则在一旁眯着眼睛道:“不是生病,我看怎么像是生锈了?”

丁齐骤然警醒道:“这是因为那把剑!用这种方式锻炼神识得小心,这也是兴神境修炼最需要注意的问题……”

有时候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可能自己意识不到,需要别人去提醒。丁齐显然是受到了那把古剑的影响,精通望气术的朱山闲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能形容的很准确。心理医生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平时面对的都是求助者、接触到大量的负面信息,不知不觉中也会影响到自己的心理状态。

所以心理医生更需要自我疏导,保持清醒的认知与分辨能力,但丁齐并没有去防备那把没有生命的古剑,被古剑的气息沾染了身心,因为在昨天夜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丁齐自己就成了那把剑。

冼皓沉吟道:“这就是所谓的外感风邪吧?”

朱山闲:“难怪我看那张望雄的气息驳杂,似是沾染了不少东西,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