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讷四下看了一圈,说:“报警吧。”
包子用谷歌地图就近找了个派出所,四人前去报警,台湾的警察很和气,先是一个穿制服的巡佐接待他们,听说是陆客被绑,于是转交给另一个负责恶性案件的刑事警察。
刑警听文讷叙述完基本经过,皱眉道:“仁爱总会的信众基本上以六十岁以上的外省人为主,平素活动不多,也就是周日做一做弥撒,偶尔做个洗礼,我不知道有姓霍的神父,但可以确定的是仁爱会晚上不住人,也没人值夜。”
警察接着说:“至于你说的王孝明,我知道这个人,先是被判死刑,后来越狱逃亡,但是在民国一百年的时候,该犯在台南与警方驳火,早就被击毙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活见鬼了吧。
“至于你们的朋友失踪一事,我建议你们回去等一等,或者直接回大陆,如果他不愿意出现,就不会出现了。”刑警转着笔,神态笃定,似乎认定这是个无稽之谈。
“你什么意思!”一向温和的胡萌拍案而起,“小卢老师不会故意留在台湾的!”
“我只是分析有这种可能性。”刑警不为所动,“这种事情我见的多啦。”
看来报案没用,台湾警察不靠谱,张洪祥一跺脚:“咱们走。”
出了派出所,再看台湾的夜景,竟然如此陌生和冷漠,卢振宇失踪了,偌大一个城市,竟然没人能帮他们。
“再去仁爱总会。”文讷做出决定,一行人来到仁爱总会,从前门绕到后门,台北的治安良好,教会更是窃贼止步的场所,所以基本上没有电子围栏,红外报警之类的安防设施,后门只装着最简单的老式弹子锁,包子用一张信用卡就撬开了,若在平时大家肯定要调侃一番,但是大敌当前,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一脸严肃。
后门无声打开,包子拿着手机照明在前面探路,总会里没人,四下黑洞洞静悄悄,在文讷的指引下,四人来到昨晚的休息室,室内陈设未变,墙角摆着一张轮椅,摸摸上面,没有灰尘,文讷又让老张陪着他四下看了看,说:“可以了,咱们走吧。”
回到外面,文讷才说出自己的判断。
“有人冒充霍神父,引诱我们来台湾,为的就是唐尼留下的财产,李先生先接管了骨灰盒,肯定检查过,没发现假牙,才约我们二次见面,仁爱总会是一个政治背景偏蓝的教会组织,信众以老年为主,晚上没人值班,所以李先生约我们夜里来,这样不会穿帮,霍神父是假的,老嬷嬷也是假的,我刚才看了一下,教会里根本没有煮咖啡的地方,昨晚上我们喝的咖啡,应该是从附近的星巴克买来的,至于那些唐尼从世界各地寄来的信和明信片,是真的伪造品,我昨晚注意到了,每一封信和的字迹不同,落款也不同,我还帮他解释,认为是杀手为了躲避追踪,刻意使用化名,变换笔迹,其实这根本就不是王孝明写的,当然,王孝明也不会像警察说的那样在2011年的驳火中死掉,他一直逍遥法外……”
“那么小卢老师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胡萌忍不住打断,她不关心案情推理分析,只关心卢振宇的安危。
“卢兄身上没带着假牙,手机里也没存私钥前半段,他们得不到私钥是不会撕票的,咱们等电话就是。”文讷说的轻松,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卢振宇这货皮糙肉厚不假,但也不是不死之身,台湾悍匪凶猛,也许绑架者就是唐尼供职的PCS公司,落到他们手里,就算交出赎金也难以保全性命。
“动用一切力量,营救小卢!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台湾就没有法制了么。”老张拿出手机,开始找关系。
文讷也给李晗打电话,看她能不能帮上忙。
胡萌则给老爸胡国良打了个电话,事情是台办牵的线,现在人丢了,台办得负责任。
胡国良听说卢振宇失踪,也很震惊,也不管时间有多晚,找到台办负责同志了解情况,这一了解,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个仁爱总会确实存在,也确实是支持祖国统一的,但是和江北市台办并无往来,他们只是打电话来自我介绍,台办也没有去主动核实。
看来是绑匪无疑了。
台北街头,下起了毛毛细雨,焦灼万分的四个人站在公车站台下避雨,忽然文讷手机响了,是0886开头的台湾号码打来的,她赶紧接了:“卢振宇在哪里!”
可是电话并不是绑匪打来的,而是台湾刑警,他说有路人捡到了王孝明的骨灰盒送到派出所,警方这才意识到那几个陆客的天马行空并非杜撰,而是真实的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