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魁梧汉子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只是他话音未落,那位老人便抬起一只手,遥指东北方向,食指与中指并拢化为剑指,单手画了一个与莫宇凡一模一样的宽四寸长八寸的长方形,于其中书写了一个“停”字,然后朗声道:“尘归尘,土归土,恩怨自有恩怨了!”
一道无形气韵,从这老人的剑指间并发而出,然后一闪而过。
看着拿到气韵消失在东北方向,老人放下手,喃喃道:“为了这份孽业,何苦要连累你们两个人,若你出手牵扯其中,这份孽业之大怕是必然要毁去你们两个,倒不如我亲自出手,绝了你这份心思,好歹如此这份孽业也能受到控制……”
老人的这份苦心,怕也是只有他身后的那魁梧汉子清楚,而其余人,却丝毫无法察觉在这份孽业之中,还有这位老人的身影。
东北。
那乔子倩瞪大了眼睛,满心欢喜的只等莫宇凡亲自出手,可化解自己独生儿子莫子语这次的灾祸,只是当莫宇凡初步施法,却不见任何异常,心中忽然冷了一下。
莫宇凡一段法咒念完,念力早已连同这片天地之间的阴阳二气,只待从眼前那仆人的手中连同莫子语的本命气运,可就在下一刻,他忽然面露凝色,微微张口“咦”了一声。
听闻这一声,乔子倩心中再颤,脸上也没了那份莫宇凡亲自出手带给她的喜悦,紧张问道:“宇凡,这是怎么了?”
“似乎有古怪。”
莫宇凡面色凝重,已经没了刚开始的那份轻松,他本以为自己出手,便可以手到擒来帮助莫子语化解这次触怒天道引来的灾祸,可却没想到,即便是自己调动天地之间的阴阳二气,但却仿佛被什么所阻碍一般,竟然丝毫无法从莫子语的本命石柱上连同他的本命气运。
“那语儿,语儿……”
乔子倩张着嘴,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莫宇凡是什么样的人,作为妻子的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说现在莫子语遭逢大难,那她的身边,怕也是只有天赋异人的莫宇凡能够出手解救,可见莫宇凡这样,她也实在担心。
“你先别急,我再来一试!”
莫宇凡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隐隐有青筋暴起,他不信邪的再次双手化为剑指,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再次道了一遍那以石消灾的咒法,同时周身念力成倍加注在眼前那仆人高高举起的石头上面。
只可惜,莫宇凡的念力,如石沉大海,依然没有引起任何的异常。
“那逆……”莫宇凡见状,凝重的脸色闪过一道阴霾,他正准备脱口而出一句逆子,却忽然意识到什么,改口道:“子语那孩子,到底触怒了什么样的大师,对方竟然有这遥指割断我的援手!”乔子倩可不懂其中的问题,她只见莫宇凡脸色阴霾,两次施法却都没有引起任何变化,又听到那句话,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我一出手,立刻就有一道阻力,直接割断了我与子语那孩子之间的联系,让我根本无从出手帮助他消匿这份灾祸!”
莫宇凡阴着脸,对乔子倩解释了一句。
乔子倩闻言一愣,紧跟着,脸上的泪水便不受控制的落下,莫宇凡固然对自己的儿子莫子语从不关心,但对于她乔子倩,却也从未说过谎话。莫宇凡既然如此之说,那就说明,这一次莫子语惹到的,恐怕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看着莫子语那本命石柱上出现的裂痕越发巨大,早已触及伤到石柱底座,乔子倩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张开嘴,只来得及喊声一句“语儿”,便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倩儿!”
眼看乔子倩伤心过度昏迷过去,莫宇凡大呼一声,连忙闪身过去扶住了乔子倩,待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莫宇凡才意识到她这是因为牵挂莫子语而伤心过度,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抬起头,莫宇凡再度望向那个还举着石头不知所措的仆人,大声道:“别愣着了,快去联系陆余明、陆余岳两位大师,他们不是一直跟在子语的身边,陪着他南下反省去了,快去问清楚,到底子语给我捅了什么篓子,若能联系上对方最好,我亲自和对方来说!”
莫子语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即便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并没什么感情,莫宇凡也不忍看到自己的妻子因此伤心,他嘴上说着,心中却已拿定主意,若能联系上对方,不管莫子语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得罪了对方,他即便是搬出自己的全部家底,也要保下莫子语的这条性命!
只可惜,即便是莫宇凡,他也根本就不知道,阻止他出手的根本不是正和莫子语斗法的王阳,而是某地山谷内的一位老人。
至于王阳,也根本想不到,最后出手帮他阻止那份来自东北的强大气运援手的人,正是先前故意传授他八神法道的那位老人。
至于莫子语,仍然还在秦若玉的家中。
他忽然发现那幽蓝之光幻化的六柄巨斧停滞在自己面前,初惊之下已经平复。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但他心中却也清楚,自己毕竟是莫宇凡夫妇的独子,而自己那位老爹,好歹也是即将突破念力七层达到地祖境界的高人,若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手段来暗中保护自己,也属正常。
莫子语把眼前的一切,都归结于这一点,嘴角扬起,也没了刚开始的那份慌张,冷笑一声后自言自语道:“王阳啊王阳,我娘若是知道你今日如此对我,必然绝不会放过你!我若能侥幸无碍,日后你必然要为今日这番举动付出代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得罪了我,就等于是得罪了整个天门练气宗,更得罪了我那位即将突破地祖境界的父亲!”只是,当他刚刚走出秦若玉家的大门,走出这个法咒,那六柄呆滞的巨斧,忽然像是脱缰的野马,呼啸着向他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