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西戎朝廷,还是法家,甚至是低调行事的西王母一方,都完全将他们当成了空气一样,对这三大势力来说,已经是将林封谨这帮人完全当成了瘟神一样的存在,只要他们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做了过分的事情却不涉及到他们切身利益的,那么都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三方当中,西戎的朝廷损失的不过是几十百来个军卒而已,再惨重十倍也无所谓。
法家的损失更多一些,但是法家的掌舵人是谁?韩子,这魔侯伽罗的转世可以说是心肠极其冷酷毒辣,对他来说,只要自己不受到损失,爪牙死再多也不会心痛,更是会做出更加明智的选择。
而损失最惨的,则是西王母一方,水王,火王,甚至布局西戎政治场合当中最为重要的棋子元昊,全部都死在了林封谨的手下,非但如此,西王母被重创闭关也和林封谨有非常直接的联系!
因此,水王陨落以后,西王母那边也是立即有所感应,这一次他们对林封谨付出了足够的重视,在耗费了血本献祭占卜了一番之后,却是发觉西王母的塑像上面流淌出来了血泪这样的凶兆!!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干人立即便是噤若寒蝉,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像是西王母这样的老妖怪,若是没有什么趋吉避凶的能耐,又怎么能够活到现在呢?
此时林封谨本人乃是地藏转世,身上还带着奈非天这样承袭了佛尊气运的圣器,身边聚集的还有烛九阴这样的恐怖强人......因此若是占卜预测之类的术法,那么几乎可以说一定都能占卜出来非常清楚的结果........那就是绝对不要去惹他们,谁碰谁死!
所以,林封谨他们哪怕是搞得火山喷发,天怨人怒的。接下来依然是大摇大摆的行进,依然是没有人来打扰他们的行程,因为西戎这边的势力将脑袋埋进沙堆里面做鸵鸟,希望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两三天以后,林封谨他们已经是来到了西戎东北部的一个寨子处,这里叫做莫干寨,已经是属于草原与沙漠的交界处了,能生长的植物也是比较稀少的。一年四季当中,大概也就是春夏之交的那两三个月当中周围的植被可以支持着放牧一下牲口而已。
如此贫瘠的穷山恶水,这寨子却还能存在的原因,则是因为距离寨子八十里的沙漠当中,乃是有一座规模还算是不小的盐池,而且乃是出产的最上品的青盐。
众所周知的是,盐巴这东西在交通不发达的时候,素来都是像粮食一样,被划入到了战略物质的储备当中,甚至可以直接当成货币来用的。无他,便是因为这玩意儿具有“必须消耗品”的性质。
所以,这个寨子的环境虽然十分恶劣,可是守着这么一个名副其实的“聚宝盆”,也是相当的兴盛,也没有人舍得放弃。
而大巫凶所说的那个凶险无比的绝地,就在这盐池的西北方。
这盐池到莫干寨的八十里距离只是直线,实际上在走动的时候,实际距离是要超过至少两百里的,为什么这么说呢?
便是因为盐池虽然坐落在沙漠当中貌似可以走直线。然而这沙漠当中却是有着大量的流沙,并且有不少的流沙是活动的,所以走直线的唯一下场就是落入流沙当中被淹死。
流沙的活动也是有着季节区分的,这里地势诡异。每年流沙活动进入到高峰期的时间甚至会长达十个月甚至全年!一旦流沙出现了高峰期,那时候,去盐池取盐巴的唯一路径,就必须要穿过这个叫做“达米坳”的凶地,只能至少百名青壮年,在正午时分。必须有阳光的情况下通过!否则的话,必是死无葬身之地,哪怕是这样,也是经常有倒霉蛋被鬼迷了眼睛,永远的呆在了里面。
只是,若是选择从“达米坳”过的话,那么就有两大好处了,一是可以一年四季都不必顾忌流沙了,二则是从达米坳经过的话,则是超近道,至少要走的路程可以缩短一小半,只需要走一百一十里。
而从这盐池里面运盐巴是不要任何成本的,大块大块的青盐,拿凿子梆梆几下就能凿成盐砖,随你怎么折腾都行,一驮(一头马或者骡子最大限度的托运量)盐货从里面运出来,图省事的话就在这莫干寨出手,都能卖到三十两银子,耗些气力功夫拉到两百里外的集散地平州,那么少说也是四十两往上,甚至盐荒的时候五十两都足足的。
倘若能从里头折腾一趟盐货出来,小门小户的至少三年都不缺嚼裹了,并且日常都能吃香喝辣的。
想要做生意买卖的,这笔钱则是足可以当成本钱,还能赁下个门面,体体面面的做起老板。
正是因为这样,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敢来这穷乡僻壤里面打拼的,要么就是刀头歃血,把脑袋别裤裆上的亡命徒,要么就是穷得底儿掉的苦哈哈,这些人都是除了一条命之外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的,所以说铤而走险的人不要太多。
林封谨等人来到了这莫干寨里面以后,印象最深的不是这样的简陋,而是这里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诡秘的气氛,每个人走在了街头,都是用褐色或者红色的面巾遮住了脸,脸上面还用黑炭之类的东西弯弯曲曲的画了一些蚯蚓也似的奇特图案,就连说话也是捂着盖子似的,瓮声瓮气的小心翼翼。
而那些蚯蚓也似的奇特图案可以说是随处可见,每家每户的门口上面都挂着一面圆镜,还贴着凶神恶煞的人像,应该是类似于门神,窗户上还吊着类似于小纸人的诡异东西。
接着林封谨他们走进了一家挑着青旗的客栈,里面光线暗淡,迎面就是一股又热又闷的味儿,几乎能将人当场熏了个跟斗。客栈的大门正对着的地方有一个十分显眼的神龛,神龛上并不是仿佛其他的地方那样供的是财神,而是一个青面獠牙的三头凶神,上面灰扑扑的。还有大量褐色的痕迹,应该是干掉的鸡血........
林封谨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凶神的脚下就吊着至少七八个用麻绳拴起来的干瘪鸡头,被风一吹微微的摇晃着,在旁边的木头板子上敲得“壳壳”的响。
大巫凶对这地方显然是十分熟悉的,当下便告诉林封谨。那随处可见的蚯蚓也似的图案,便是巫术当中的驱鬼符箓,当然,这东西在他老人家的眼里面,完全是狗屁不通的,门上贴着的门神,还有供奉的神像,应该是传闻当中的凶神者戾莫,其原型应该是从佛家密宗演绎过来的“大暗黑天”,其作用和汉族供奉的“钟馗”类似。
此时客栈里面已经是挤满了人。林封谨他们一进来,便见到了一只只带着凶狠,探索,贪婪的眼睛看了过来,见到了他们只有三个人,野猪还处于未变身的干瘦模样,林封谨还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书生,有的眼睛里面甚至都放出了幽幽的贪婪的绿光,就像是狼见到了血食的眼神一样。
若是普通的商人,搞不好早就被这阵仗吓得有些坐不住了。然而野猪和大巫凶显然早就对这样的阵仗不要再熟悉,野猪大咧咧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直接就对准了位置最好的那张桌子走了过去,然后一巴掌就对准了面前坐着的那名凶汉肩头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