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还以为抽屉里会有什么东西呢,原来就一张羊皮纸。
技能书?不是。
地图?也不是。
那么是物品制作图纸?
我靠!要真是这几样东西,那我还失望个什么劲!
几经天眼术的鉴定之后,我终于确定,这样羊皮纸上记载的是一首——情诗。
对,情诗!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曰曰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了了几行字,用几种不同的语言记述了这首流传千古的情诗。当然,另外几种文字我是看不懂的,只能从那些早已模糊的字迹中辨认出我熟悉的语言,从格式上来看,另外的几种文字也是对这首诗的翻译。
我就有些搞不明白了,住在这个房间的主人为什么要将这样一首情诗锁在抽屉里,莫非它还有什么特殊的价值?
仅管费尽力气弄来的东西怎么看都是一文不值,但我还是将它收进了背包里。这年头,什么事情都说不准,就拿我从不乐极那里抢来的画来说吧,明明已经坏掉了,我却还好好地收着。
判断一件东西有没有价值,有时候并不在于这件东西的本身,而在于它对人的意义。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长江边上随处可见的那种,或许,它也正是某个人心目中的传家之宝。关键是在这块石头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主人心里又会怎么想。
收好写有情诗的羊皮纸,这个房间里再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值得我继续停留。转过身,推开早已腐朽不堪的房门,外面是一条宽阔的走廊。
就像所有的水手仓那样,走廊的两旁全是一模一样的木门,算起来大约有二三十间的样子。有些木门向里敞开着,有些早就已经被破坏掉,只留下半截木板“吱呀吱呀”地不停晃动。房间里的一切相对来说也非常简单,都是清一色的吊床、板凳、衣柜什么的,走至我游到尽头楼梯处,再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发现,也没有看到不乐极的身影。
辗转来到楼上,这里跟下面的那一层大不相同。不仅房间的数量少了很多,而且每一间都布置得相对华丽。即使经过海水长时间的浸泡,我依旧能从那些丝绒的窗帘、桃木的梳妆台、银制的镜子、还有精细的器皿上,依稀寻回晳曰的场景。
这间,应该是大副之类的人物所居住的吧,墙上那张斑驳不堪的航海图上钉着几枚小小的铜钉,好像标明了什么位置。可惜这张图早已看不清了,不然的话我还很想把它留下来。
这里住的应该是管家,从地上翻倒的箱子里露出的几页破碎的账本上可以看出这一点。
这一间大的,显然就是船长所住的了。不管是雕工精细的复古式大床,还是窗边摆放的长案,又或者即使是现在也能看出其价值不匪的躺椅,以及那座镶嵌了夜明珠的全身镜……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我们讲述着这位伟大的船长生前过得是怎样一种奢华的生活。
而且这位船长显然更偏爱东方的艺术品,因为那面长达数米的珍宝陈列架上,陶瓷玉器起码占了一半以上,其余的才是世界各地搜来的各种玩艺儿。只可惜,那些曾经价值连城的古玩被那场灾难毁坏贻尽,所留下的只不过是些残瓦碎片,根本就不可能再用了。
我捡起一把看起来还算完好的铁扇,丢了个天眼术上去,终于还是丢回到地上。就连镶在镜子上的夜明珠被我抠下来之后,也瞬间失去了光彩。系统真他妈的抠门,什么东西都不让捡。
不过话说回来了,不乐极比我先进来半个小时,如果真有什么有价值的物品,只怕也早被他捡去了。
想到这里,我加快速度,向下一个房间游去。
************************************************我站在三楼的一道门前,仔细地研究着自己所发现的东西。
门。一道木门。确切一点地说,这应该是两扇崭新的木门。
枣红色的花棱交错着排成两片完全对称的镂空案,`隐隐透出里面雪白的纱窗。一左一右两片半圆形的金属片从正当中合成了一个亮闪闪的盘龙图案,下面镶着一对金环,是拉门或者上锁用的把手。
如果换成是在天地里的其他地方看到这样一扇门,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它的样式并不出奇,除了华丽一点,做工精细一点之外,似乎跟别的木门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扇门出现在这里,在这片海底,在这艘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船上,就不由得我不惊讶了。
它看起来实再是太干净了,连把手上的光泽都是那样地鲜亮,仿佛就在几分钟以前,还有人细心地将它打磨过一样。
猛然间回过神,我已经在这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再三考虑了一番,我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推动那扇木门。
没有想像中那么沉中,仅仅是我指尖轻触的力道,那两扇门就已经打开了。一股清欣的水流迎面扑来,在门口处与外界那混浊的海水形成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屋里传来一阵阵乳白色的光韵,这光韵对我来说并不陌生,那是夜明珠独有的光芒。
我探着脑袋朝里看了看,里面显得有些空旷。并不是因为这里放的东西不多,而是因为太大了。和别的房间相比,这里起码是那些水手房间的十倍还有多,唯一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大约就是那间我所认为的船长室了。
若大的房间里,放着一只巨大的玻璃缸(或者水晶缸?)。从形状及其高度来看,这绝对不会是一个游泳池,虽然它的大小已经可以相当于一个小型的游泳池了。
按照我的判断,它应该是一只鱼缸。就像很多钱多了找不到地方花的富豪家里,就会拥有一只这样的鱼缸。里面养的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小鱼小虾,而是类似银龙一类的高级品种。
不过,眼前的这只鱼缸却是空的。别说是银龙一类的贵族鱼种了,就是连只小虾米的影子都没有。
想想也对,船都沉到海底了,这鱼缸里之前不管养的是什么鱼也该早就跑掉了。不过奇怪的是,鱼缸里不仅没有鱼,甚至是通常会有的假山、水藻都一概没有,整座鱼缸干净得完全透明,就算拿着放大镜也无法在里面找到一粒灰尘。
“真是奇怪。”我自言自语地绕到房间的另一面,突然就那么愣在原地。
原来,这个房间不只有奇怪的门,奇怪的鱼缸,更站着一个奇怪的人。
这人肯定不会是不乐极,也不会是不乐极之外的任何玩家,而是一个NPC。
如果不是NPC,我不相信有玩家可以拥有这么一张完美的脸。玩了天地那么久,除了西方的黄金龙王子,还有天之伤家的雷傲管家之外,我就再没有见过像这样的脸。跟这张脸一比,那些红遍大江南北的明星们真该一头撞死了。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两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那只空荡荡的大鱼缸。苍白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却散发出一种冷俊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