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林奇替他说完。</p>

“轰隆！”</p>

一道闷雷在天空炸开，电光照在林奇满脸的疤痕上，使得这张饱受战火摧残的脸孔更添可怖。</p>

“还打算找她么？”强尼问道。</p>

“没必要，她早已死了。”</p>

林奇一仰脖，最后一点威士忌下肚。</p>

·</p>

奥列格连续摁着遥控器，抱怨道：</p>

“你看看，换台都躲不开，到处都是西川法子，新闻台、综艺节目、脱口秀、美妆教学、电视购物在推销哭泣者的COSPLAY服装……真的是流量密码……”</p>

“那不是她！”林奇再次强调：“她早已死了。</p>

西格是金发灰眼，西川法子是黑发碧眼，</p>

大脑和芯片，人类和机械，完全不同的东西。</p>

那只是一头充满怨念，到处杀人的，赛博精神病罢了。”</p>

林奇发泄似的嚷嚷一通，想要往杯子里倒酒，发现酒瓶子空了。</p>

“轰隆隆！”又是一道闷雷。</p>

林奇双手捂着耳朵，神情痛苦不安：</p>

“抱歉，我这是怎么了，和你们大喊大叫的……又该吃抗抑郁药了……”</p>

“别再吃你那破药了，老弟，副作用会害死你，还不如来根儿这个。”</p>

强尼扔过去一根雪茄，林奇一把接住。</p>

“谢啦，老连长，我……我去厕所待会儿。”</p>

·</p>

马库斯·林奇关上门，拉开窗户，雨点砸了进来，他不在乎，</p>

从兜里掏出个老式的煤油打火机，那是齐·格瓦勒的临别遗赠。（346章）</p>

点燃了雪茄，他咳嗦两声，看着吐出的烟雾在暴雨中消散。</p>

他想起来，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西格傻乎乎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p>

幸福已成过眼云烟，苦痛常伴吾身。</p>

·</p>

弗兰兹和萨拉，他的宝贝们死了，</p>

而她们的母亲，那头疯癫的半人半机械怪物，西川法子，还在不知疲倦地挥舞屠刀，徒劳地寻找自己的骨肉……</p>

他想起上学时候，文学课老师念过的，一则北欧神话箴言；</p>

“</p>

冷杉枯木立于不毛之地，</p>

枝叶凋零，</p>

一如无爱之人，</p>

孤寂于世。</p>

”</p>

卫生间里，坐在马桶水箱上的，奔四的中年人，</p>

对这喧闹无情的世界，已经没有多少留恋。</p>

·</p>

马库斯·林奇将半截雪茄扔进马桶，按下冲水键，</p>

“哗啦啦，”</p>

涡流冲走了雪茄烟，连同回忆一起冲走。</p>

推开门，向着旅店套间的客厅前进，</p>

在那里，</p>

兄弟们正在等他。</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