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的色调是酒红色的,很少有咖啡厅会以这种色调来装修。
苏白推开门走进去时,也是觉得有些意外,希尔斯倒是显得熟门熟路,在这之前,苏白也没料到作为一个英国人,希尔斯居然在中国有那么多的朋友,或者叫有那么多的交情。
“火车坠落的位置在山崖那一侧,但我们不需要着急,让那帮大佬们先去探探路,喝杯咖啡的时间总是有的。”希尔斯打了个响指,染了红色披肩头发的女老板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和希尔斯用英语进行着交流。
二人关系匪浅,甚至可能曾发生过负距离的接触。
这里是贵州一处名山景区,昨天坠落的火车就在这片区域,当然,火车的事情并没有对普通人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影响,苏白相信,哪怕火车砸塌了半个咖啡厅这位女老板也会像没事儿人一样第二天继续开门做生意。
广播在这方面做得很是成功,对于普通人来说,能看到的只是广播允许你看到的,能知道的也是广播允许你知道的,就像是一堵墙围在这里,芸芸众生都在其中。
也就只有听众这个群体算是异类,因为他们可以…………翻墙。
女老板下去准备咖啡,眼眸中的柔情似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希尔斯见苏白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玩味,他当即耸耸肩,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喜欢女人这么诧异?苏,你是清楚的,你是sex冷淡,但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有我的基本需求。”
“我什么都没说。”苏白先喝了一口水。
“她以前曾在英国留学,而我没成为听众前也痴迷着中国文化,然后就和她认识了,我和她的关系就像是泰坦尼克号一样。”
希尔斯没有进一步讲述自己爱情故事意思,苏白也没兴趣去听这个故事。
昨天火车坠落下来,佛爷跟和尚还需要继续在黄泉里浮浮沉沉,和尚则是要回小庙准备继续对着三清像发呆,小家伙也就被胖子带回去了,那里还有吉祥跟如意。
少顷,咖啡送了上来,但是苏白面前的咖啡却是一种浓稠的血色,
如果不是香味扑鼻,苏白真的会误以为对方给自己端上来一杯血浆。
“我特意叫她调制的,烈焰红唇,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希尔斯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苏白,“常常看吧,她的咖啡能得到一名尊贵血族的品尝,是她以及这款咖啡的荣幸。”
“我不喝血,很久了。”苏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入口丝滑,带着玫瑰的芬芳,丝毫不腻,“不错。”
“血族喝血,不光是为了生存,就像是普通人吃饭,不光只具备着活下去的意义而已,它还承载着更多更多。”希尔斯给自己的咖啡放了几块糖,“苏,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
“我没兴趣听你的心里路程,你可以直接说结果。”
“你真不是一个良好的倾听者。”希尔斯摆摆手,“我决定更改我的证道方式,这会延迟我证道的日期,但我觉得那会使我日后更强大。”
“恭喜。”
“还是得谢谢你。”
“这我真不好意思,毕竟还用掉了你的本源。”苏白这话倒是真心的,毕竟本源虽然是胖子弄的,但那几乎毁掉了整个西方证道之地。
“其实,到了我们这个层次,似乎每一天的很多事情,往往都变成了一种哲学问题。”希尔斯将后背靠在沙发上,“这真是很有意思,以后每个死去听众的墓碑上都可以加一个‘人类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的标签。”
冬天午后的阳光,带来一种湿冷,并不是很惬意,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喝咖啡,在这里坐着,本就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一直到临近两点钟时,一道令苏白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窗外。
换句话来说,不是苏白跟希尔斯等到了他,而是他找到了苏白跟希尔斯。
对方今天的穿着风格显得有些老成,黑色的羽绒服,加绒的牛仔裤,不像是他一贯喜欢的洒脱风格,倒像是一个普通人下班回家时的模样,甚至连神态,都一模一样。
希尔斯也看见了对方,到他们这个层次,下一步就证道了,所以对大佬倒是没有那么的诚惶诚恐了,希尔斯直接笑道:
“苏,你们东方的大佬似乎一个比一个…………普通?用中文,好像叫‘接地气’。”
“嗯,算是新的潮流吧。”
苏白觉得,很可能是老富贵对燕回鸿的影响,导致燕回鸿的心境产生了一些变化,不再那么豪放不羁了,开始走向一种返璞归真。
燕回鸿走了进来,在苏白身边位置坐了下来,看着苏白,笑呵呵的,一个糙汉子忽然傻呵呵地对着你笑,任谁都会立马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去那里面看看,怎么还有闲工夫喝咖啡?”苏白见燕回鸿毫不客气地将自己面前的“烈焰红唇”拿过去喝掉有些不解地问道。
当然,这里的不解自然不是真的,毕竟苏白与希尔斯之所以早早地到了然后不往具体位置走而是在这里喝咖啡,也是因为担心会出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