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也来不及了,先生,时间太短了,而且爱德华心理研究所也比较偏。”
直升机驾驶员对坐在后面的左伦说道。
“尽力就好,毕竟这种事情我还是需要去处理一下,也不期待能够赶得上了。”
左伦坐在直升机里,周围的风呼啸而来,他却显得很是淡然,甚至,有一层无形的隔膜将他和外面隔绝起来,风再大,他的发型也是一丝不苟,他确实是一个对自己着装要求很高的一个人,近乎于一种执着和癖好。
在左伦身边,还坐着一个男子,男子年纪有些大了,看起来是四十岁,穿着一身油污很重的工作服,完全是一个车间里的工人打扮。
这两个人坐在一起,显现出一种极大的视觉反差感。
但是两个人却显得很自然。
的确,或许世俗之中很看重身份地位的关系,尤其是在讲究自由民主平等高唱这些口号的西方民主国家里,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的等级阶级思维更加的明显,但是,一旦进入恐怖广播的故事世界里之后,现实世界里的身份地位往往就不再是听众之间衡量对方的标准了,
唯一的标准,是实力。
能够和索菲亚的上司左伦坐在一起,并且还大马金刀地坐地堂堂正正占据了大部分位置,显然,这个欧美工人的身份地位,只可能比左伦高,绝对不比左伦低。
“这还是一种冒险。”工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浑厚,应该是在嘈杂的工作环境中养出的习惯,因为声音不高的话,在车间里根本就不能对话,“一旦弄不好,当初的一幕会再次出现。”
“你还真的相信他会和那个女人有很深的关系么?即使是那只猫跟着他,也不能说明太多的问题,甚至,从其他人的分析综合来看,大家对那个女人其实已经消失的观点更为认同,最近收集的情报也是侧面说明了这些问题。
那个女人,很可能已经不在现实世界了。
如果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了,那只黑猫跟着他,就很容易理解了,无非是一个身为东方圈子里的听众运气好而已,有幸收养了一个强者的宠物,这个例子,在我们西方这边也不少,甚至在神话故事里也有很多。
乔阿伦,你就不要想太多了,现在他就算是死了,也和我们没多少关系,他是自己主动去实验室的,也是自己主动走进玻璃房子的,不是我们押着他去的。
再说,我们伦敦的听众,总是要从当初那个女人的阴影下走出来的,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噩梦之中。”
“噩梦?
阴影?
呵呵……”
乔阿伦叹了口气,“我是水手城人,我的妻子女儿,在那一次事件之中永远地离开了我,甚至她们任何一丝一毫地痕迹都被恐怖广播给无情地抹去了,我连找一根她们的头发来祭奠一下都不可能。
如果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没有消失,如果那个女人还在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如果,她和他的关系真的非同一般。
那么,这可能引发的结果,
左伦,你能担当得起么?
如果那个女人再来一次英伦,你能保证梵蒂冈的那位和米兰城的那位以及加泰罗尼亚的那位,那些个巨头真的愿意撕开脸皮不惜损耗自己的本源和那个疯女人硬拼么?
英国,还是需要我们英国人来保护的,不能指望其他人,永远都不能,只有我们这些英国听众才是打心眼里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当初我们就已经被其他人给摆了一道招惹来了那个女人,如今我们还要主动地去重蹈覆辙么?”
左伦伸手拍了拍乔阿伦的肩膀,“我亲爱的乔阿伦,请你相信我,那个女人,真的已经不在了,我们必须学会重新站起来,只有重新站起来,只有我们都走出了那个阴影,我们英国的听众才能有希望,才能有可能再诞生出一个巨头出来。
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步,现在,那个叫苏的男人,就是我们的第一步,是探路石,他的意外,和我们没直接关系。”
就在这时,一道可怖的气息在伦敦市中心升腾而起,没有任何的征兆,没有丝毫的警示,来得让人那么的猝不及防!
左伦的脸色当即一变,双手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之前自信洋溢信誓旦旦的模样彻底消失,转而变成了一种惊慌和惶恐,如同实验室里被各种实验弄怕了的小白鼠。
“她的气息,她的气息,她来了,她还在…………”
乔阿伦的嘴唇已经发紫了,显然,那种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完全压制住了自己妻女被灭杀的仇恨,仿佛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对下面的猪猡进行的一种天然压制。对那个女人,他恨不起来,也不敢去恨,对方已经在他心中种下了梦魇,挥之不去!
…………
伦敦一所博物馆内,一口本来被着重安置在禁止宾客参观的特殊展区内的棺材在此时缓缓地悬浮而起,一个干瘦的男子伸出手,抓住了棺材边缘,然后缓缓坐了起来。
他的头发,是蓝色的,却宛若一堆枯草,他的皮肤,褶皱无比,就像是贴在骨骼上的一块遮羞布而已,显得很是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