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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
除夕这天中午的时候,松江下起了雪。
楼上楼下估算了一圈,边学道决定给卢玉婷打个电话。
他想问问卢玉婷在不在松江,然后跟她借房一用。
今天来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都是要在松江过夜的。
自己家里,如果全员打地铺,倒也勉强睡得下,可是长辈太多,而且有男有女,实在不太好。
红楼按说能安排一些人,但边学道懒得半夜把人送过去,你要说公司的司机……开玩笑,谁家不过年?
尚秀宾馆也是个选择,可一是远,二是似乎又没了在一起过年的气氛。而且旅游跨年的人越来越多,尚秀宾馆的客房也很紧张。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卢玉婷。
卢玉婷在林畔人家也有一套房,而她长住四山,这套房应该没人住。现在就算回松江过年,也应该是跟家里人在一起,这边八成还是空着。
如果把房子借过来,都在一个小区,半夜吃完饭玩累了,走几步就到,要方便得多。家里存有不少新的床上用品,去睡觉的时候,抱过去就好。
电话通了。
卢玉婷果然在松江。
听边学道要跟她借房,卢玉婷痛快地答应了,电话里说半小时后来给他送房门钥匙。
边学道说:“别的,告诉我你在哪,我去取。”
卢玉婷说:“我正想过去拿点东西,顺路。”
卢玉婷到的很快,才2分钟,就打边学道电话说她进小区了。
边学道穿上外套,拿着手机立刻下楼。
单娆在楼下陪聊,说得口干舌燥,托词上楼午睡,躲进了房间。
不是她不合群,实在是楼下一帮人跟她不在一个层面生活,没有共同话题。而且乡下人捧着你唠,怎么听怎么觉得技巧不足还特滑稽可笑,真是不太受用。
单娆正捧着一杯热水站在窗前发呆,忽然看到边学道出现在楼下,走到停在单元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前。
然后,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年轻女人从驾驶室里下来,递给边学道一个什么东西,两人站在车旁说了几句什么。女人好像有点冷,又钻进车里,边学道跟着坐进副驾驶,关上了车门。
车静止了几分钟,忽然启动,向小区里面开去,开出了单娆的视野。
杯里的水没那么热了。
看着窗外轿车消失的方向,单娆将杯里的水喝光,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放下杯子,微笑着打开房门——不论对方是谁,就算她能把边学道喊出去,但她在门外,我在门里,这就是距离。现在,我要出去继续拉大这段距离,任尔东西南北风,我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
单娆想多了。
但她的心智和脾气注定了,即便误会了,想多了,也不会产生恶劣影响。因为她是一个能自我消化过滤负面感受和情绪的女人,她总能从一堆乱麻中找到最重要的一根线头,然后紧紧攥在手里。
边学道上卢玉婷的车,跟她去认门了。
他也是在车旁被卢玉婷问起,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卢玉婷的房子是几单元几门。
好歹总得看过一眼,知道大概格局,晚上才好安排人休息吧?
跟着卢玉婷进门后发现,她家也是跃层,看上去比边学道家小一些。边学道家的户型一层是13b平米,卢玉婷这套感觉在100平米左右。不过想想她一个人住,也是相当空旷了。
屋子里装修很简单,杂七杂八的设计一概没有,全是最基本的生活功能区。
粗看了一圈,边学道有点傻眼。
主色调是白色,墙是白色的,地板是白色的,就连沙发都是白色的。
以房观人,卢玉婷妥妥是一个有洁癖的。
这还怎么好借她的房子睡客人?
卢玉婷是什么家庭出身?一看边学道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说:“你别琢磨了,这房子年后我就准备挂到中介出售,借给你用几天完全没问题。”
边学道听了说:“别啊,放手里囤几年,会升值的。”
卢玉婷说:“不想留着了,我爸一直让我把这套房子卖了,我也听烦了。”
边学道说:“现在卖真的很可惜,再过几年,我估计可以翻一倍。”
卢玉婷说:“怎么,你有兴趣?卖你好了。”
边学道笑着说:“别,那不好,好像我占你便宜似的。”
卢玉婷看着他说:“你现在才是占我便宜呢好吧”
边学道听得一愣,赶紧岔开话题:“我听黄胖子说,你在四山认识了个帅哥男友,领回来了吗?”
卢玉婷听了,微微抬起下颌,看着窗帘上的花纹说:“没有,分了。”
我靠……这算什么事。
大过年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边学道说:“行啊,房子也看了,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搬下去。”
卢玉婷摸着书架上的书问:“你不好奇我因为什么分手?”
边学道于脆地说:“不好奇。”
卢玉婷说:“你这样不好。”
边学道问:“怎么不好了?”
卢玉婷说:“你想到找我借房子,自然是把我当朋友了。”
边学道点头:“是的。”
卢玉婷接着说:“可是你为什么一点不关心朋友呢?”
边学道心说:完了,失恋的女人最是莫名其妙。
他说:“我这不是怕勾起你伤心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