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学道的揽胜是车队头车。
边学仁捧着大伯的骨灰坐在副驾驶上,大嫂王家敏和二嫂张倩,一左一右夹着大娘坐在后面。
大娘头靠在王家敏肩膀上,眼睛直直看着手里一张大伯看着镜头笑的照片,不时抽泣几下,脸色一片暗淡。
边学道的车开得很慢很稳。
大伯说他喜欢坐边学道的车,边学道就让大伯还没走远的灵魂好好感受最后这段旅程。
将军山在望了。
爷爷奶奶迁坟的时候,边学道来过将军山,记得那条上山小道。
看见公路和小道连接处堵着几辆黑色轿车和一群人,边学道微微蹙起了眉。
按照当地习俗,这个时候被堵路,是不吉利的。
……
蒙四处理完发钱的事,打开自己车的后门,把包扔进去。
摸出烟,点上一支,刚吸一口,就看见一辆揽胜停在了路口。
揽胜后面是好大一个车队,一眼看去,一水的大排量越野车。
我操!这是什么情况?
蒙四眯着眼睛使劲往揽胜驾驶室里看,别的没看清,看见副驾驶上的人头缠白布。
把手上的烟扔在地上,踩上去狠狠碾灭,嘟囔一句:“这他妈有完没完了?”
见边学道的头车停下来,后面的车也都停了下来,前头十几辆车看见路口被别的车堵住了,坐在车里等边家人出面处理。
边学义坐在祝植淳的车里,离路口不远,看见边学道在路口跟人交涉,他开门下车,向路口走去。
蒙四认得揽胜,看见边学道从揽胜驾驶室里下来,加上后面的车队,他不敢拿大,脸上的表情很客气,迎着边学道走过去,问:“兄弟有事?”
边学道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将军山说:“麻烦你们把道让一下,我们要上山。”
蒙四笑着问:“上山?上山干吗?”
路被堵了,边学道气不太顺,我上山干吗还得告诉你?你算干啥的?
家里办事,朋友都在后面等着,边学道不想节外生枝,忍着脾气说:“家人去世了,要上山安葬。”
蒙四一听,脸上的笑容淡了,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啊,怕是不行了。山已经让我们家买下来了,今天过来,就是把山上的无主坟都起出去。”
边学义走过来时,刚好听到最后一句,当时脸就红了。
边学义看着蒙四大声说:“起坟?我看谁敢起!把蒙永奇叫来,他怎么答应我的?”
蒙四听边学义这话,立刻猜到说话这个应该就是那个跟自己家叫板的小村长。
拿眼睛扫了一眼停在路上的车队,蒙四心想:难怪放出来的话那么横,看来的这些车,有点实力,就是不知道真是朋友,还是花钱租的。
蒙四看着边学义说:“你说我二叔啊,他前几天去南方了,两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有啥事,你电话联系他。”
边学义咬牙看着蒙四说:“跟我玩浑的?”
蒙四欺行霸市,动刀动枪,什么事都干过,刚才还算和颜悦色,是给眼前豪车的面子。听边学义这么说,蒙四皮笑肉不笑地问:“跟你玩浑的,你能怎么样?”
边学仁看外面说了半天,对方的车一点没让,开车门,捧着骨灰盒下了车。
听见后面的声音,边学义说:“哥,你回去。”
就在这时,山上等着动手的民工派了个人过来问蒙四:“大哥,上面还刨不刨了?眼看中午了。”
听见一个“刨”字,一直话少稳重的边学仁忽然爆发:“刨?刨什么?”
全身重孝的边学仁发怒如狂,捧着骨灰盒向蒙四走过去:“谁敢动我家祖坟一下,我要他全家的命。”
蒙四、蒙五这么多年,各种狠人横人见得多了,听了边学仁的话,蒙五接话说:“今天你家死了人,我不跟你……”